“等下......”臥室裡沒有開燈,顯得梁聞淵身影很暗,像個高大的雕塑一般,莊渚玉的後腰有些疼,他慣性撫摸了一下。
梁聞淵面無表情,一步步靠近,生怕莊渚玉跑了似的,先一步抱住了他,湊在他身上,但這回他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只是安靜地抱著。
“你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了。”也許酒精對梁聞淵來說太有毒性,他到現在了都沒有醒酒的跡象,反而是越來越過分。
梁聞淵沒有回答,他似乎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只有耳邊莊渚玉清晰的呼吸聲和喘氣聲。他抬起臉,捏著莊渚玉的下巴,沒有任何前兆地深吻下去。
那麼正經嚴肅的一個人,親起來卻是像野獸一般,莊渚玉眼前的世界被梁聞淵的身影所遮擋,失去視線之下,親吻的感覺更加強烈。
耳邊是淫.靡又曖昧的水聲,親得作響,好幾次莊渚玉想推開梁聞淵,卻怎麼也推不開,他就像瘋了一樣,堅硬的身體難以撼動,想說話卻被他的嘴唇堵著。
手順著後背逐漸向上,直到摸到了後頸那塊凸起明顯的傷疤,梁聞淵明顯一怔,他的眼神光黯淡了幾分,親吻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
暫停了好一會,莊渚玉氣不長,他呼吸得幅度相比梁聞淵來說,劇烈很多。
剛想推開他,梁聞淵卻先開了口,“為什麼會有這道傷疤,摸起來很大一塊,當時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對不對?”
“不知道。”還在喘著氣,被摸到傷疤的一瞬間,莊渚玉全身的感官系統都被調動了起來,而現在又全部都放鬆了,這種兩極分化的感受讓莊渚玉更為呼吸困難。
“告訴我吧,我想知道。”手指緩緩摸上傷疤,緩緩地揉著,像是想要撫平他當時的疼痛一般,“可不可以告訴我?”
看到他這執著的模樣,莊渚玉沒來由地想笑,“如果我就是不想告訴你呢?”
聽到這話,梁聞淵的頭忽然耷拉了下去,手上的動作也暫停了,眼睛低垂著,沒有說話。
梁聞淵喝多之後的症狀之一:特別執著。
莊渚玉發現了這點。
“好啦,你就這麼想知道?”莊渚玉像哄小孩那樣,捧起梁聞淵的臉,對他說話。
卻沒想到梁聞淵的眼周有些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你喝多了之後特別像個小孩,還是沒上過幼兒園的那種。”沒有任何顧忌的,莊渚玉說道。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還在意的莊渚玉之前的回複,梁聞淵臉被捧起,視線依舊低垂,沒有對視著莊渚玉的目光。
“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但也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說話時,傷疤刺痛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著當時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是我的姑父......準確來說,也不算,他那會是姑媽的男朋友,”回想那段記憶有些困難,因為莊渚玉幾乎不會主動想到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姑媽很忙,有時候他會在家裡,做做飯,或是做其他的家務事。”
“但有一次,發生了點意外,他不小心砸到了我,我有點記不得是怎麼砸到的,總之後來去了醫院,醫生說沒有什麼,沒過多久就痊癒了,不過疤痕很難消下去。”
“還好奇嗎?”莊渚玉問道。
梁聞淵久久沒說話,他搖頭,即便是醉酒狀態,他也依舊敏銳,“你在騙我。”
話剛說出口,莊渚玉呼吸停止了一瞬,隨即笑了笑,“我騙你幹嘛。”
“疼不疼?”音量很小,幾乎是氣音,梁聞淵在他耳邊問道。
莊渚玉沒回答。
“疼不疼?”梁聞淵再次問了一遍,湊得更近,“一定很疼吧......那麼長的疤痕,還在後頸......”
“他不可能是不小心砸到了你。”沉默了很久,梁聞淵的眼周越發紅色,“後來呢,他去哪了?”
“他死了。”平淡地說了這三個字,莊渚玉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某個不太巧的夜晚,出了一場意外車禍,沒搶救回來。”
梁聞淵一言不發,握緊了拳。
深吸了一口氣,對這件事情,莊渚玉是有些遲鈍的,他認為自己不在意,卻在袒露出來的瞬間,心中像是悶著點什麼。
他掙脫梁聞淵的懷抱,穿錯了拖鞋,一隻自己的,一隻梁聞淵的。
“等下我。”莊渚玉回臥室找了煙盒回來,將窗戶開啟,站在邊上顫抖著手點了只煙。
是薄荷味的,他好久沒有抽過了,倏地一吸,不是很習慣煙草刺激的味道。
穿著單薄,吹進來的風颳起他的睡衣,火星忽明忽暗,莊渚玉夾著煙,正準備湊近唇邊時,卻被梁聞淵一把拿過。
“你在傷心,”親吻著他的唇,梁聞淵一點點輕輕地啄著,轉而溫柔地舔了舔,像一隻大狗那樣,用舌頭舔人的方式給予關心安慰,“不要難過了......”
“如果我那時候在你身邊,能保護你就好了......”
說話時很含糊,沒有人能聽懂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