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另尋他的幫助。
說到最後,梁聞淵的手指不自覺在重重摩挲著手背面板,被他揉得一片都紅了。
莊渚玉看到了他的手背,以為他是在為難,“對不起,我忘了原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即便我的確是幫了你很大的忙,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報,而且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不用勉強。”
“但那對我來說很重要。”梁聞淵的語氣與漆黑的瞳眸中摻雜了很多莊渚玉看不懂的情緒。
莊渚玉望著他,虛影漸漸清晰,而後又變得模糊,他抵抗不住病情所帶來的身體反應影響。
似乎有個陌生的小孩身影在和梁聞淵重合。一大一小,莊渚玉覺得自己好像只差一點兒就要想起來了事情始末。
卻什麼都想不起來,頭像要炸開一樣疼了一秒鐘。
“我只是覺得,我可以幫到你,也算是彌補了當初你對我的幫助,僅此而已。”梁聞淵眼中貌似出現了類似於心痛的狀態。
莊渚玉第一反應還是想拒絕他的幫助,因為長期性就代表著多樣化的未知性。他原本就是不太願意接受這種帶有長期性質關系的人。
但他現在拒絕的意願並沒有那麼強烈。他自己都形容不出那種莫名的情愫。如果他拒絕了梁聞淵的幫助,意味著他們不再合租。畢竟按照他們現在生理上繫結的關系,這樣增加見面和互動的機會,會加重病情痊癒的難度。
可莊渚玉不想自此搬出去,和梁聞淵重新變成陌生人的關系。
不僅僅是因為當初說的那句“可以當朋友”。
一般情況下,莊渚玉在這種事情很理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血,他可以念及一點情分,但該斬斷的時候絕不對拖泥帶水。
但這個人換成了梁聞淵,他竟然在猶豫,莊渚玉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心情。某種程度上來說,梁聞淵算是他的例外。
所以,梁聞淵對他來說,是怎樣的存在?
“我還是覺得不妥。”莊渚玉吐出一口氣,他的臉頰在發燙,蒸著不正常的淡紅,他摸了摸耳尖,很燙,說完先回臥室拿了小狗玩偶抱在懷裡。
反正現在梁聞淵也知道了他得的什麼病。
“治病要緊,你就當我......是你懷裡的這只玩偶小狗。其實我問過其他醫生,你的病情如果僅僅靠藥物,會很漫長折磨,你不喜歡被莫名的病情影響,我幫你,也可以更快些解決問題。”梁聞淵的語速快了起來,就像是非常害怕莊渚玉是鐵了心要拒絕。
看著梁聞淵有些焦急的模樣,莊渚玉差點笑出聲,他半開著玩笑,“有你這麼報恩的嗎?你看起來,比我本人還要關心我的病情。”
見莊渚玉神態松動,梁聞淵想說的話有很多,但他在這種時刻都要清晰地分清楚自己的立場,於是變得詞窮。
“梁聞淵,謝謝你。”莊渚玉態度誠懇,即便已經意識朦朧,他還是努力保持著不會失控,“真的非常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梁聞淵下意識說出。
“沒什麼是你應該做的。”莊渚玉搖搖頭,眼前的世界像幻影,他辨別著梁聞淵的面容,視線從眉毛落到筆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線條鋒利的下頜,有些疲軟,雙眼渙散了起來,“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別......”
在莊渚玉快要失去力氣穩不住身體時,梁聞淵眼快攬住了他,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讓他躺下,梁聞淵立即松開了他,把毛毯蓋在他的身上,心髒因為莊渚玉說的那句話還在猛烈跳動著。
血液在奔湧,梁聞淵看著躺在沙發上微睜著眼睛的莊渚玉,想摸一摸他的眼睛,小心溫柔地撫摸他細嫩白皙的臉側,將這麼多年隱藏在內心的感情噴發出來。
他收起了一切,坐到另一邊。
“我想喝水......”口渴,嘴唇幹燥,莊渚玉試圖撐起上半身,伸著手臂去夠放在桌上的水杯。
太遠了,他怎麼努力都夠不到。
“我來。”梁聞淵以最快速度遞到他身邊,但莊渚玉躺著的姿勢沒法喝水,“我扶你起來,小心點。”
“謝謝......”
聲音嘶啞著,一時半會兒莊渚玉就極度虛弱,連莊渚玉都沒想到嗓音竟然能低啞成這樣。
梁聞淵扶著他起來,索性手臂借給他撐著,半擁著他,另一隻手拿著水杯,但莊渚玉一直在咳嗽,眼睛無力地閉著。
看上去很難受,呼吸不暢,連同頸側泛起的潮紅顯得他更加脆弱。梁聞淵的力度很輕,小心翼翼地把他挪了個位置,讓他靠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