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但他的眼睛卻又很空洞,什麼事情會讓他浮現出類似於落寞的神情?
莊渚玉有些疑惑。
“謝謝。”小孩吃完最後一口,連湯都喝得幹幹淨淨,他抿著嘴唇,“可是我真的沒有錢......”
“不用你付錢。”秦尼嘉坐在他的身邊,將藥塞到他的手中。
莊渚玉食量很少,吃飯的速度特別慢,筷子挑著面條,他開始思考起以前的事情。
他的確是丟失了一段記憶,那段回憶就像是永久消失了一樣。平時他並不會特意去回想那段記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當帶著目的性回憶之時,他怎麼想都想不到。
思考著,他的後頸刺痛了下,就像是無數針同時紮了下去,麻痺了他的神經,讓他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
所以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應該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莊渚玉心不在焉地吃完一根面條,雙眼空洞,沒有任何聚焦地盯著空蕩的桌面。
吃完後,將秦尼嘉先送回了他,她揮手揮了好多遍才離開。梁聞淵坐在駕駛位,莊渚玉正在後座問小孩的家在哪裡。
然而小孩緊咬嘴唇,將自己封閉了起來,不論莊渚玉怎麼問,他都不說話。
莊渚玉是真的不太會哄小孩,他有些帶著求助性質地望向梁聞淵,然而梁聞淵更不像是那種會哄小孩的人。
僵持間,小孩指了個方向。
梁聞淵沒有多問,照著他說的方向開了過去,最終停留在某個漆黑無人的路口。
小孩立刻開啟車門下了車,在陰暗的雨天逃竄走了。車在小雨中亮著閃光燈,小孩卻再次跑了回來,趴在車窗上,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隨後以最快速度跑遠了。
這個模樣倒是和誰有些像。莊渚玉想。
但當念頭出現在腦海中時,他自己都怔了一下。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又是和誰有些像?
當然不會在現在有答案。
莊渚玉靠在車窗上,看著小孩的背影,又從後視鏡中瞟見梁聞淵的半邊臉,他緩緩閉上眼睛,最近莫名地又有些嗜睡。
他手臂撐著車窗,上下眼皮在打架,忽然覺得鼻腔一股異樣,有股暖流順下,他沒有多想,此刻被睏意席捲,然而這股暖流的怪異感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是更加強烈了。
他慣性摸了下鼻子下方的面板,原來那股血腥味並不是錯覺,此刻他的指尖上有隱約可見的血跡。將他的指尖染成了淡粉色。
他莫名其妙流鼻血了?
莊渚玉清醒了一些,血也止住了,他從口袋裡抽出張紙巾擦盡了指尖和鼻下的面板。除了流鼻血,沒有任何其他附加症狀。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流過鼻血,這對於他來說很不正常,難道和自己突然患上的面板饑渴症有關?
透過後視鏡,他莫名地又看了眼梁聞淵。然而這次,他竟然和鏡子中的梁聞淵對視上了。
車裡很安靜,莊渚玉閉著眼睛,手中攥著紙巾,鼻尖似乎還有那股血腥味,但他並不是太在意。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糊間,他感覺有人正在輕觸著自己的手背,隨後隔著外套拍了兩下,他清晰地捕捉到那股壓力。
蹙著眉,莊渚玉不喜歡和別人接觸,也不喜歡別人碰到自己,想拂掉這隻手,然而下一刻,屬於他人溫熱的肌膚與自己的手背重新相貼。
像救命稻草一般,眉宇放鬆,莊渚玉認出了這是誰的手,他的身體也給出了遠超正向的反應。
察覺到那隻手要離開,莊渚玉用力一拉,怕又要消失似的,五指強勢地塞入手指縫隙之間,嚴絲合縫。一股古怪的舒服暖流順著相貼的手背流向身體的其他部位。
終於,莊渚玉清醒了,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雙緊扣的手,睏意全消,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疲憊地看著梁聞淵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睡著了。”
梁聞淵跟著心驚了一下。
嗜睡,是莊渚玉饑渴症發病時最常見的伴隨症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