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莊渚玉沒說討厭自己。
但殘酷的是,他發現自己想要更多。
莊渚玉和不熟的人交談會清楚列出一二三點,直白了當表明事情,這又一次刺痛了梁聞淵。
這代表著,他和莊渚玉又成為了陌生人。
最多是有過一段虛假情侶經歷的陌生人。
而這段經歷,會在不久之後就完全磨滅掉。
“所以,在醫院的時候你為什麼會順著我的話說下去,其實你當時可以直接說,這是個誤會的。”莊渚玉用的是陳述句,但梁聞淵卻聽到了其中的質問含義。
這和在泡溫泉時,莊渚玉問出“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有異曲同工之處。
梁聞淵突然懼怕他的眼神。
“我們合租的時候,你提過一條要求。”梁聞淵補充了句,“你是病人。”
“我現在還沒有恢複記憶,不記得當時說了什麼,你拍照片或者錄音了嗎?”莊渚玉客觀談話,彷彿是這件事情的第三方,他依舊帶著笑。
鈴蘭和鳶尾花混雜的香水氣息飄來,梁聞淵原本想說“沒有”,可他在此刻實在不想撒謊了,乖乖把手機拿出來,翻到莊渚玉隨手寫的那份合租要求給他看。
“你竟然還留了這個,挺嚴謹的。”因為看起來就像廢紙,莊渚玉道。
梁聞淵雙手握得更緊了一些,這些東西,他當然會留下來,好好地儲存起來。
莊渚玉大概知道自己提出的是什麼要求了,避免自己暈倒在公寓而無人發現,他側過頭,發尾還有些濕,幹淨的眼睛凝望著梁聞淵,“但我在合約提的要求,好像不需要你做到這個地步。”
對上眼神,梁聞淵的情緒只剩下心虛。
暖氣的溫度較高,莊渚玉脫掉外套,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總之是非常麻煩你了,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如果你需要我彌補什麼,我盡量會給。”
梁聞淵的思緒又變得很亂,他聽不進去莊渚玉在說些什麼。
結束了。
他突然開始後悔今晚沒有喝莊渚玉遞的那一杯酒,他甚至不知道是喝對,還是不喝對。
他不能接觸酒精,一旦接觸就會失去理智,暴露本性,喝的越多就越失控。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不管是心跳反應,還是性.欲方面的高漲。
不,莊渚玉肯定不會喜歡真實的自己。
“我不需要什麼,只是覺得當時的你需要幫助,也希望你能夠盡早恢複記憶。”梁聞淵說道。
“謝謝你,梁聞淵。”莊渚玉彎了彎眼睛。
莊渚玉突然的疏離讓梁聞淵覺得心如刀割。
門鈴聲響起,莊渚玉率先望過去,起身準備開門,“這麼晚了還有人過來,不會是寧海吧,還是你聯絡了誰過來?”
等梁聞淵想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門開啟,送貨上門的人笑容滿面,“先生,是您預定的鮮花嗎,已經送到了,希望您生活開心。”
莊渚玉轉頭詫異地看向梁聞淵,小聲問道:“是你買的嗎?”
梁聞淵點頭,內心破碎。
“謝謝。”莊渚玉關上門看著手裡的一束花,花材選用的是無花粉的,花蕊也都被去除幹淨了,外面有一層厚厚的花罩,壓根不用擔心花粉過敏的情況。
“演的還挺全套的。”莊渚玉提著花放在桌子上,“你是個挺好的人。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發現你細心、耐心、很會照顧別人,也很能夠遷就別人。”
“拋去別的不說,你應該是一位很優秀的伴侶。”莊渚玉手指撫過亞克力花盒。
梁聞淵嘴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口袋裡還放著戒指盒,那天董斯洺手指上的戒指給了他啟發。
過紀念日的時候可以買戒指,但現在不需要了。
“那我們現在來討論一下合租的事情?”莊渚玉重新坐下來,“我給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那我搬出去吧,回去之後我會盡快,那間公寓挺好的,如果你也不想住了的話,那房租和違約金都由我來支付。”
“不用。”梁聞淵挽留的語速很快,“你不要搬出去。”
莊渚玉露出疑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