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們真的已經是過去式了,也許虞維森對山月的好只不過是單純地出於同情和憐憫。
屠小寶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身體像是散了架一樣,但臉上卻掛著傻瓜一樣的笑容。
他齜牙咧嘴地搖了一天的奶茶,下班後熟門熟路到老地方打包了骨頭湯就趕去了醫院。
病房裡陳泰和陳小成都不在,陳非一個人安靜地坐在病床上看書。他長長的頭發貼在臉上,油膩膩的,都有些打綹了。
“斯內普教授,我來給你送飯啦!”屠小寶很開心地進了門。
陳非瞪了他一眼,別過頭去。他左腳骨折了,手上也有傷,不方便洗頭,入院以來就沒洗過。
屠小寶偏要湊近了去看他。
陳非再躲。屠小寶再湊。
任何人油著頭發都是不好看的。
“你別看我!”陳非惱了。
“我逗逗你嘛!”屠小寶說,“吃飯吃飯!”
陳非吃飯的時候屠小寶去外面跟護工阿姨打聽哪裡可以洗頭,他在這片病區人緣特別好,背配方沒背熟加錯了小料的奶茶全都帶過來送給這些護工阿姨了。
李阿姨說特需病房裡有專門的洗頭躺椅,現在這個點肯定沒人。
山月就住在特需病房。
屠小寶現在已經不怕撞上山月了,天大地大洗頭最大,他下樓借了個輪椅著急忙慌地就推了陳非過去。
“水溫怎麼樣?
“力度怎麼樣?
“還有哪裡癢?
“辦卡嗎?”
屠小寶一邊洗一邊演上了。
陳非忍無可忍:“你怎麼那麼多話!”
“我今天心情好嘛!”屠小寶笑嘻嘻地說。
陳非也笑了。
他們回到病房的時候陳非臉上還殘留著淺淺的笑意。陳泰看了他一眼。
陳泰已經換下了病號服,他和陳小成可以出院了。
他把陳非扶到病床上,對屠小寶說:“我明天就上工了,小成會留下來照顧小非,你以後不用來了。”
“為什麼這麼快上工?”屠小寶著急道,“再多休息幾天吧!”
“我命賤,沒那麼金貴。”陳泰說。
“哥——”
陳非想說什麼,陳泰沒有理會,他一把拎起屠小寶就把他帶到了病房外。
“我們這次欠的醫藥費理應你來還。”陳泰說。
“對!”屠小寶拼命點頭,“還有誤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
陳泰瞪著這個傻子。
“到此為止吧。”他閉了閉眼睛。
他們只是普通人,沒有足夠的意志與決心向這個殘酷的世界討回公道。
“到此為止吧。”他說,“從今天起,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可是——”
“你別害我弟弟了。”陳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