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勢洶洶地就要去找虞維森算賬，可一下地，兩條腿卻軟得像面條。嗚嗚！於是就只好委屈巴巴地癟著嘴，慢吞吞地挪進了臥室裡。
門沒鎖。夜燈的微光裡，虞維森像個豌豆公主一樣安靜地躺在床的正中央，睡姿端莊，床面整潔到沒有一絲褶皺。
面對這樣一個睡美人，屠小寶頓時氣消，也不忍心吵醒他了，躡手躡腳爬上床——
“啊——！”屠小寶被嚇了一跳。
卻見虞維森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
“你嚇死我了！”屠小寶壓低了聲音叫道。
虞維森沒有說話。
“進去一點啊。”屠小寶很不見外地往裡面拱了拱。
虞維森紋絲不動。
屠小寶這才發現他其實並沒有清醒。真奇怪，人還沒醒眼睛就睜開了，這是什麼應激反應嗎？為了能第一時間嚇退壞人？
“別怕別怕，沒事了。”他像哄小寶寶一樣安撫道。
屠小寶輕輕闔上虞維森的雙眼，然後把自己蜷成一隻小小的球嵌進了他的懷裡，很快就睡著了。
虞維森的睫毛顫了顫，卻是一夜無眠。
……
“所以，你現在和虞醫生在交往？”趙佳看起來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不算交往啦。”屠小寶說。醫院食堂裡人很多，直接說炮友好像有那麼一點兒燙嘴，他於是進行高階詞彙替換，委婉道：“還在實習期。”
趙佳肅然起敬：“我很少佩服什麼人，但你真的算個人物。”
屠小寶驕傲了，胸膛挺得高高的，隔空指了指虞維森的方向，意氣風發：“走，一起吃飯去！”
趙佳瘋狂搖頭，端起餐盤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虞維森一個人佔據了一整張長餐桌，四周圍彷彿真空地帶，別說跟他一起吃飯了，醫院裡的年輕醫生就連經過他旁邊的時候都要把腳步放輕。
好孤單啊！
屠小寶不知道腦補了什麼，一屁股坐到他對面，有些同情地說：“我以後沒課都過來陪你吃飯！”
虞維森瞥了這個自說自話、不請自來的家夥一眼。
這時候，有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屠小寶扭過頭，看見一個高挑摩登的女醫生端著餐盤站在他旁邊，依稀有些眼熟。
屠小寶認出她來了，是上回和虞維森一起吃飯的那個女醫生。看見虞維森在醫院裡人緣這麼差，屠小寶現在一丁點兒也不吃醋了，有人願意和他一起吃飯簡直就是活菩薩！
他很熱情地邀方夢坐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屠小寶！”
“你好，”方夢說，“我叫方夢。”
方夢在屠小寶旁邊落座，對他們笑了笑。虞維森略一點頭，神情冷淡。屠小寶倒是嘰裡呱啦一大堆話，十分自來熟。他說歸說，吃也沒耽誤，嗷嗚嗷嗚一口接一口，超能吃。
“胃口真好。”方夢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