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週五
週五早上，李小綿按時被媽媽送到小賣部的門口。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宋述和陳頌正在瓜分一個烤地瓜。
烤地瓜不是買的，是宋述早上扔在灶臺的火堆裡現烤出來的。
跟陳頌之前在學校附近路邊攤買的那種綿軟的蜜薯不一樣，紅薯掰開之後看起來偏幹，但是顏色黃澄澄的，散發著紅薯獨有的香氣。
宋述掰開一個，說要分給他一半，他就湊過頭去看。
李小綿進來時，兩個人正捱得很近，連頭發絲都碰到了一起。
這麼對比起來，李小綿突然發現宋述哥哥的頭發顏色是棕色的，看起來就像染過一樣，很特別。
溫暖明亮的屋內飄散著烤地瓜的氣息，這場景讓她看得有點發愣，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現在相處的畫面讓她看起來覺得很和諧。
不對，也不是和諧。
李小綿認真思考著，想給這個畫面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啊，她想出來了。
溫馨。
很久之前，爸爸媽媽關系還沒這麼不好的時候，她在家裡也會偶爾看到這樣的畫面，每次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讓她的心裡暖融融的。
李小綿在門口靜靜地站著，沒出聲打擾他們。
宋述先注意到她，笑著朝她招了招手：“吃不吃地瓜？我從家裡帶來的，很甜。”
“謝謝哥哥。”李小綿有點想吃，但是又有點不好意思：“媽媽早上給我做的飯，我吃過了。”
“那有什麼，就當零食吃。”宋述一邊說著，一邊遞了個烤地瓜過去：“拿著吧，吃完再去學習。”
對於在社交圈以內並且他還很有好感的人類，宋述一直抱有善意。
李小綿不再推脫，伸手接過來，又說了一聲“謝謝”。
“上次留的練習題寫的怎麼樣？”陳頌問道。
李小綿小口小口地咬著地瓜壤：“我都寫完了。”她回憶著題目的內容：“就是感覺還是不太會，寫十個選擇錯了四個。”
她失落地說：“會不會我真的不適合學習。”
陳頌望向她的雙眼，笑得輕松：“怎麼會，人不都要慢慢進步嗎？”他聳了聳肩膀：“就像我也不是生來就知道怎麼在小賣部裡當收銀員。”
等李小綿手裡的烤地瓜吃完，他幫忙拎起李小綿的飯盒和書包：“走吧，跟陳老師去學習，保準學完寫十道題對十一個。”
宋述抬頭看著陳頌的背影，覺得這人身上的勁兒很特別，跟他之前接觸過的人感覺都不太一樣。
明明剛遇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但是相處下來卻感覺很舒服。他想，或許陳頌對他來說，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變成人以來，宋述還沒交到過同齡的朋友，跟他相處最多的就是宋爺爺和陳頌的奶奶，其餘時間他能接觸到的，大多也就是來買東西的顧客。
但他也並沒覺得必須要有個朋友，多維持一段關系對他來說很麻煩。
不過……
宋述想了想，現在身邊有了個近似於朋友的存在，感覺好像並不麻煩，反而還挺好的。
看來當一棵圈子沒那麼簡單的松樹也不是不可以。
和上次試講不一樣的是，今天李小綿上完課之後並沒有等到晚上才被她媽媽接走。
甚至今天她午飯的飯盒還沒開啟，李彤就過來接她了。
“媽媽？”李小綿看見李彤進來，很是驚訝地問：“媽媽你怎麼現在就來接我了？今天不用再上班了嗎？”
李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悶：“……嗯。”她沒作解釋，面上也有些焦急：“跟媽媽先回家吧。”
李小綿雖然感到奇怪，卻也沒敢多問，連忙拿好自己的東西，跟在李彤身後離開了。臨出門前她還不忘道別：“陳頌哥哥宋述哥哥再見！”
望著母女兩個人離去的身影，陳頌有些疑惑：“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