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只是幾天的功夫，破除封建迷信宣傳的畫報，拉起的橫幅，就在大槐樹村刷的到處都是。
開會，演講，大喇叭一天響到晚。
挨家挨戶被找上門談話，出了‘中邪’過的二丫三丫大寶的顧家更是重點關照物件，神婆趙婆子，隔三差五的，被帶上大槐樹下搭建的主席臺自我檢討，並接受群眾批評教育。
紅楓村是紅陽生產大隊第四生產隊，紅楓村的思想教育宣傳工作，自然也是工作組的工作範疇。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紅楓村的獨木橋，將工作組的人攔在了外面。
但，一場一場的大會，還是無法避免。
這樣的結果，就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紅楓村的人談裴福珠色變，整個兒的天空好似籠罩了一層陰霾。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裴家加蓋的那排屋子也竣了工。
現在是動物繁衍生息的季節，山裡頭有自己的規矩，一般這個時候要是不是真的餓的活不下去，山裡面的人是不會對山裡的獵物下手的。
這樣也就意味著，村裡面除了像是裴福義這種在城裡上班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空閒在家裡面。
而裴家蓋屋子，管飽吃飯，能省好些糧食。
是以，呼啦啦的能來的漢子們差不多都過來了，人多力量大，雪還未化，屋子就蓋完了。
按著原計劃，顧四開春雪化後是要在大槐樹村，將衛生所開起來。
但，因為現在工作組住在大隊部，一時間那邊亂不說還根本沒有空屋子改建衛生所。
裴二叔卻若有所思。
“你自己開個醫館怎麼樣？掛大隊部的名義，但是醫館是你個人的，就是怎麼掛大隊部的名義……”
他仔細琢磨了一下。
“看病有錢的給錢，沒錢的收工分怎麼樣？”
他們村在大槐樹村賣肉，有錢的給錢，沒錢的記賬，生產隊統一給結，而各家欠的會被折算成工分，從生產隊扣掉。
裴瑄眼前一亮。
“對對對，妹夫反正你是要賺工分養活我妹子，這看病按照該收的醫藥費診金的到分糧的時候折算成工分，讓隊上給分糧。”
裴大哥皺眉。
“一天限個數吧，別到時候工分都砸手裡面也分不了多少糧食，還自己貼了。”
裴大哥這話讓靈曦心裡一跳。
今年，接下來的三年，可都不是什麼好年景，工分砸到手裡面還真有可能。
她弱弱舉起手。
“那個……”瞧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你們，是不是忘記，裴福珠說要有災荒要囤糧的事情了？”
“那不是……”
瞎說的嗎？
裴瑄下意識的想要這麼說，而且最近外面都說要相信科學相信馬克思主義，封建迷信要不得。
那裴福珠說的那能是真的？
可裴瑄剛想要這麼說，腦海中就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裴福珠那個人是真邪乎，她真沒胡說。
顧四笑：“沒事，我們也不指著那什麼工分吃飯，再說了，就算真開，還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來看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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