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軒紅著臉,梗著脖子說道:“劉主任,我那是大義滅親。”
餘清麗最為尷尬。
她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冬拍著餘清麗的肩膀說道:“嗨,這還是因為餘老師平時管林浩軒管太嚴了嗎,這小兔崽子一時沖動,就想報仇,就給餘老師舉報了。”
劉衛東神情複雜地望了一眼林浩軒,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像發表領導講話似的說道:“他是一時沖動了,現在我們管理班子這邊可就慘了。”
“我聽說教育局那邊特別重視這個事情,有訊息說,他們最近要過來查這個事,餘老師,我知道你家裡特別困難,特別需要錢,但這段時間,你能不能暫時停一停,等風聲過了,你再看著辦行嗎?”
餘清麗的臉變得通紅。
她一邊點頭,一邊飽含歉意說道:“對不起,劉主任,給您添麻煩了。我今天就跟培訓班那邊打電話,不去了。”
“哎,你這樣就對了。”
劉衛東大口吃著菜,心滿意足地說道:“回頭我跟校長說說,讓他在工資方面再給你漲漲,不能放著好老師不上心啊。現在好多教學能力強的老師,都因為錢的問題辭職了,不是去了教培機構,就是跑到南方的私立學校,這是我們縣教育的一大損失啊。”
“是啊,大家都是為了生活,不容易嘛,讓劉主任費心了。”餘清麗接過劉衛東的飯碗,給他添了滿滿一碗飯。
大家都吃完後,林冬去結賬。
“已經結過了。”老闆說道,指著餘清麗,“她剛剛過來結的。”
“不是說好了我請客的嘛。”林冬不滿地說道。
餘清麗扶著李子西往外走,說道:“咱倆誰結不一樣啊。”
她望著已經跨入校門的劉衛東的背影說道,“再說了,是我拉劉主任過來吃飯的,這飯我不結誰結,總不能借你的花獻我的佛吧。”
“哎呀!你掐我幹嘛?”
林浩軒叫了起來。
“都怪你,現在餘老師的培訓班不能去了吧。”林冬瞪著他說道。
林浩軒望了望林冬,又望了望餘清麗,囁嚅著嘴唇,沒有說話。
“行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就是把你們家大少爺殺了也沒用,走吧。”餘清麗拍了拍林冬,催她往回走。
林浩軒大概是覺得心裡有點兒愧疚,這天中午便沒有跟著她們回家屬院去午休,一個人默默地往教室走去。
餘清麗見他走遠了才說道:“培訓班不能去,這下我只能一門心思地寫我的網文了,我可就指著這個掙點兒錢了。”
“可是即便見收入,也要熬上幾個月,這幾個月,他姥爺那邊怎麼辦呢?”林冬擔心道,她的信用卡已經刷不出來錢了,對餘清麗也愛莫能助了。
餘清麗望著遠處,幽怨地說道:“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找同事們先借點兒頂上唄,唉,真是難啊。”
“媽媽,為什麼舅舅和小姨他們不管姥爺,就我們管呢?你就不能打電話給舅舅個小姨,讓他們也出錢給姥爺。”李子西忿忿不平地說道。
“是啊,這不比借錢好點兒。”林冬小聲附和道,又問道,“是不是他們家裡還要困難,拿不出錢來?”
“唉!”
餘清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我哥和我妹,簡直沒法說。他們每個人都比我過的好,都比我有錢,可是他們卻像沒長心似的,就是不願意贍養老人,我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自己扛著。”
“小時候,我媽疼我哥,我爸稀罕我妹,就我沒人疼,沒人愛的,夾在中間,狗都嫌棄,長大了,我反而是那個對父母最好的人。”
“可能這就是命吧,從來都沒有什麼公平可言,有的只是擔子和困難。人活著,就是挑著擔子走懸崖,除了小心翼翼,還能有什麼辦法?”
林冬手拍在餘清麗的肩膀上,調侃道:“想開點兒,還好不是走鋼絲,總是有希望和奔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