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充沛,芍藥花喜光,在太陽底下的花越發嬌豔。這座山的風景很美,翠綠的山峰,鮮豔的花田,紅豆樹下還站著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
徐墨寧一步步靠近,最後離她只有一步之遙,他低垂著腦袋,看著她沒有說話。心裡即使有千言萬語,都抵不住站在她邊上,感受她在身邊的真實。
“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這是孟頤絞盡腦汁,問出來的一句話。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這句話問的很小聲,像是在乾啞的嗓子裡碾壓過,有些苦澀。
問完兩人都沉默起來,周圍有鳥叫,有風聲,山間的風很大,吹得花朵左右擺動,也吹動了兩人的衣角。
“不好,我過得一點都不好,這十幾年渾渾噩噩,不知道每天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徐墨寧將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他就是過得不好,從她離開那天,他就覺得日子糟糕透了。
孟頤聽到這話,又開始掉眼淚,她低著頭,緊閉雙眼,想將眼淚都憋回去,但還是順著眼角流了出來。曾經關在心裡,只能在夜裡想起的人,被放了出來,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她現在腦子裡,想的都是他。明明在別人不小心提起他時,只覺得藏有遺憾和想念。為什麼他一出現,就變了呢?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伸手幫她擦掉了眼角旁的淚珠子,嘆口氣,有些沒辦法的說:“不要哭了,眼睛都紅了,我記得你只要哭完第二天早上眼睛就腫得厲害,而且嗓子幹,會咳嗽的。”
是呀,她的一切他都記得,他們第一次在國外學習時的見面,他們一起上課。他們的每一次約會,每一次點滴,當然也包括,十幾年前那場分離。那一次的痛讓他刻苦銘心,他恨過,怨過,但最終都被思念給化解了。
這世間上徐墨寧也只能對孟頤這樣大度,所有的痛苦,只需要見一面就能徹底的揭開!
從他手裡奪過手帕,孟頤無意中瞥見,這帕子上繡的是芍藥花。這手帕和她當年用的一模一樣,只是看起來要新很多。
“你送我那塊,在家裡放著,我捨不得用,就找人繡了一些一模一樣的。”男人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意,一個動作就能猜到她的想法。
遠處的山峰白雲被風吹的四處流動,之前還豔陽高照的天氣,猛的變得灰濛濛的。整座山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薄霧裡,空氣變得溼漉漉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快下雨了。”
孟頤捏著手帕:“我還要去找我的丫頭!”
“你跟我下山就行,她被人帶到山腳下了。你以後出門帶個能動手,不然不安全。”男人淡淡的說著,便伸手去拉人。
手被握住了,手掌心裡傳來熟悉的觸感,孟頤的理智告訴她,不能牽,但手很誠實的回握住了他。
兩個人一起並肩從花田裡走了出來,一起下山,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再說過一句話。下山的時候,山腳下有兩輛車,孟頤的丫頭在孟的車上,而徐墨寧直接拉她上了自己的車。
車上的司機被趕了下來,徐墨寧帶著人坐了上去,讓司機去孟家的車上待著,等回城裡再換回來。回去的路上,孟家的車在前面,徐家的車在後面。
車子開了一會兒,徐墨寧說話了:“你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
副駕駛座上的人沒有吱聲,只是目視前方在用餘光偷偷打量身邊的人。她不想提起這個問題,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阻礙,是不能在一起的。
車子快就要走完山路了,等下一個坡,就要上大路,然後就要進城了。開車的人將車直接開進了旁邊的樹林裡,找了個位置停下。
他雙手放在旁邊人的肩膀上:“孟頤,你回答我,為什麼?你給我一個理由好不好?如果你不說那我會很難受,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
孟頤搖了搖腦袋:“我不想說。”她是不能說,為了讓自己保持清晰,她一直用指甲掐著自己的手。長長的紅色指甲快鑽進肉裡了。
下一秒駕駛座上的人直接用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接著就整個人就湊了過去,漸漸情緒就不受控制。由發洩變為炙熱,徐墨寧霸道又強勢,一直都佔據著主導地位。
他感受到對方的不排斥,就變得更為大膽起來,十幾年的思念,一個吻怎麼夠,他想要的是眼前這個人,他知道她的心意沒曾變過,心裡一定有他。
胸前的扣子被解開了兩顆,風灌了進來,面板上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孟頤拍幾下他的後背,看著眼前的人有些急切:“徐墨寧,我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