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客廳很大,幾個人各自坐在一處真皮沙發上,隔著一些距離。張繪雲聽到兒子的問題後放下手裡的花籃,踩著高跟鞋,快速移動到了老爺的身邊。
孟和遷抿了抿唇角,帶著審視的眼光多看了幾眼在旁邊的兒子:“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這麼多年,除去小妹剛出國那幾年他會問,後來一直都沒有,聽他再問起過這件事情。
“這不正好看到姑姑的來信了嗎?這是不能說?要是不能說那我就不問了。”孟錁坐在爸爸的右手邊,臉上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好似真的只是因為姑姑的來信,才順便提到了這件事。
“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她這麼多年沒有回國,確實和喬家有關,但這事和徐家也脫不了干係。”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和徐家的關係更大一些才對。
“是我們怕喬家和徐家嗎?因為怕他們,所以我姑姑犧牲了自己,變得有家不能回?”
孟老爺抓緊了手裡的柺棍,帶著些生氣的口吻:“我們孟家不怕他們,從你爺爺那輩開始就沒有怕過,這是你姑姑自己的選擇。”
提起這件事,他心裡還窩火呢?有時候痛快的打一架多好,非要鬧成現在這樣,像是他們家受制於誰一樣,始終心裡擱著一塊石頭。這麼多年過去了,每次回憶起來總是不痛快,關鍵是還不好說!
孟錁感受到父親的情緒波動很大,但還是繼續問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他懂父親的性格,今天他鬆了嘴,有些話能有機會問,如果失去今天的機會,那後面再提起這件事就會被一筆帶過,想知道一些內幕會很難。
以前他遇見這樣的情況,總會乖乖閉嘴,選擇自己私底下去調查,但這次他就是很想快速的,知道事情的整個真相。
孟和遷漲紅的臉,血色慢慢恢復到正常。張繪雲正在幫他拍背,一邊幫著他順氣,一邊瞪了眼兒子。
“好了呀,這麼久的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不高興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呀,我們該好好準備迎接你小姑回家才對。”
作為老子,還是很瞭解自己兒子的,更何況這兒子還是自己從小培養起來的。腦子裡閃過小妹的事情,孟和遷心裡頓時警惕起來。
他轉移了話題:“你最近是不是和喬家的丫頭走得很近?我聽念遠說,她在幫你辦案?”
當然他所知道的遠不止是這樣的,他還知道那丫頭本事不少。從國外留學回來,是一個法醫。前幾天就憑著一具白骨,找出了死者的身份,抓到了兇手,而且念遠還派了兩個孟家的人去保護她。
心裡同樣變得戒備起來的孟錁,佯裝無意:“嗯,走得近些,因為她在幫我做屍檢,她是一個法醫。您知道我剛進巡捕房,那裡的洋人迫於某些壓力,雖然表面對我客氣,但心裡還是不滿意我的。
我剛去那會兒,遇到案子沒有法醫幫助我,所以我就找了喬貝棠。她專業技術不錯,腦子清晰,是個不錯的幫手。”
他的含義是勸父親不要動她,她不只是喬家的女兒,更重要的是,她有能力幫他坐穩現在的位置。說不定對他以後的事業更有幫助,巡捕房的法醫靠不住,外面的也靠不住,與其去重新找,還不如用她。
“能幫助你最好,我怕的是你用不起她。你放心,我暫時還不想和喬家宣戰。徐家的外孫女,那兩個老骨頭拼命也會護著的,畢竟她是徐家小女兒的孩子。
我問你這話,是希望你和那丫頭能劃分出距離,心裡不要存不該有的心思。這上海灘的女孩子很多,隨你挑,我看詩沫丫頭就挺好的,她對你也有意。”
張繪雲點頭,配合道:“你爸爸說得沒錯,那詩沫的心裡是有你的呀,我們家也算是在這上海能說上話的,但我們娶媳婦兒不求門當戶對,你看對眼就行。”
“爸爸,媽媽,我只當詩沫是妹妹,就和親妹妹孟斯一樣。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兒子先上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