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川再次到喬貝棠家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們家的門虛掩著,門縫裡漏出一道黃色的光,撒在平整的地面上。
屋裡有女孩子的聊天聲,還有陣陣笑聲傳出來,這聲音像是春日冒出的枝頭綠芽,很治癒,很清翠。
他敲了敲門,站在門口耐心等待。殊柔走過來開門,有些意外:“林少爺來了?”他中午的時候不是來過了嗎?
邊悅從沙發上跳下來:“陽川哥你趕緊進來,你吃飯沒有?”
林陽川躲開要牽他手的人,進了屋。喬貝棠正在吃蛋糕,一臉滿足與愉悅,笑著和他打招呼。
“要不要吃一點?”
“不了,我給你送個東西,東西送到我就離開。”說完話,他放下一個紙袋子在桌上,就邁開腿走了。
喬貝棠生出不好的預感:“你給我送的什麼”她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拿著桌上的袋子就追到了門口。
這會兒外面沒有人,喬貝棠小樓的外面是一條石頭鋪成的小道,旁邊有一棵很高的大樹。他們距離大街很近。
隔著幾米遠的街上是吵鬧聲,明明沒多遠,他們這裡卻截然相反的靜謐,是鬧市的靜區。
林陽川心裡一喜,孟錁說得果然沒錯,她準會追出來,而且很警惕,生怕給她下套。
收起身上的其他情緒,他轉身:“袋子裡是這兩件案子的所有資料。”
手裡的袋子忽然變得很重,更像是一個燙手山芋,喬貝棠直接走近他,一把將東西還了回去:“我不要,我說過這個忙我幫不了。”
春風拂過大樹的樹葉,耳邊傳來一陣踢踏聲,很有節奏。從大街的拐角處走進來一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那個人逆光而來,不斷靠近。
直到人走到面前,喬貝棠才認出來,這個人是孟錁。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似乎要和夜色融匯在一起,不得不說這樣的他很帥,身上還有一種酷拽的勁兒。
不管他是穿襯衣,警服或者皮衣,都能很好的駕馭。主要是那張臉能適應所有的衣服,還能將每一種氣質都襯托出來。明明是晚上,他的衣服都是暗色系,但他的眼睛很亮。
這不是第一次靠近他,卻是喬貝棠第一次認真打量他,從他鍍著光的頭髮到臉,最後停留在眼睛上。
孟錁是瑞鳳眼,眼睛細長,瞳孔接近眼角,瞳孔上方約有三分之一為上眼皮所蓋。他眼尾優雅地上翹,有些像在笑。
他面無表情,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喬貝棠心裡有些發虛,她眼睛看向別處:“這忙我幫不了。”不知道為什底稍顯氣不足。
孟錁沒有接過資料,低著頭直視著她淡淡開口:“不只是一個案子,而是我們國人的底氣。現在巡捕房我們的人越多,那對於我們來說就有好處。
不然這個案子解決不了,那以後有關於我們的事情,就會解決得更加潦草。我知道,在你眼裡我可能不是一個好人,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但看到山河傷痕累累時,我也想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這些話從喬貝棠的耳朵鑽進去時,她整個身子怔了怔,但還是沒有鬆口。
她以為孟錁會像林陽川一樣,說服她一起查案,沒想到他嘴裡會冒出這些話。但又不得不說,這些話很容易讓她鬆動。
林陽川接著說道:“我們都是大好青年,一定要去做有意義的事情,你一份力,我一份力,這樣才能匯聚成一股凝聚力。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為孟錁那天拿槍指著你,所以心裡還生氣。但我可以告訴你,那天就算你不幫著查案,他也不會動你分毫。
他之所以大張旗鼓去報社,是為了殺雞儆猴,告訴所有人不許誇大案子。如果報社一旦介入,那我肯定位置不保,那巡捕房的華人探長就會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