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另一側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鄔清雪飛快地回頭望了一眼,看清來人後,臉色立馬沉下來。
這人是程志國的管家,就是在風雨中將她攔在門外,然後跟她動手的那個人。
他拎著精緻的食盒在她面前停下,臉上堆滿了笑容,可下巴依舊高高抬起,“清雪小姐您好,程總讓我來給您送飯。”
“拿走!我不需要。”鄔清雪聲音裡帶著寒霜。
對方當作沒聽見,繼續笑道:“鄔小姐福澤深厚,以後慢慢養著,總會有恢復的一天!清雪小姐還請保重身體,來日方長。”
“福澤深厚,來日方長?”
當時程家對她母親的生死置之不理,現在上趕著來假好心?
她不是個傻子!不由心中恨意更濃了。
“這裡不歡迎程家的人,你走吧。”
“清雪小姐別說氣話,這可是程先生親手熬的粥,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下過廚了。”
鄔清雪想起程志國前一天送來的湯,那裡面放了菌菇,而她母親恰恰對菌菇過敏,她打小起便是一吃就會全身長滿疹子,呼吸困難。
若他當真曾用心疼愛過她,又怎麼會不知?
她忍不住哼了一聲,嘴角泛起明顯的冷笑。
宋時嶼看著她如此炸毛,暗暗挑了挑眉,抬頜嘲諷道:“程總倒是好心。”
管家滿臉親切地笑容:“那是,鄔小姐是程總的外孫女,自然是關心的。”
宋時嶼明顯愣了一下,輕輕發出了“咦”的尾音。
“我不是。”
“我母親沒有他這樣的父親。”
她斬釘截鐵,連一點回旋餘地都沒有留給對方。
管家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態度,沉默著把食盒放到一旁的長椅上。
就在食盒觸碰到椅面的那一瞬間,鄔清雪就將食盒塞回這人懷中,“拿著你的東西,走!”
管家臉色一沉,語氣變得不善起來。
“清雪小姐不要鬧了!現在鄔小姐還沒脫離危險,老爺為了以防萬一,已經推掉了許多公事沒有處理了,一直在家裡靜養,為的就是怕隨時要來醫院獻血。您這樣拒絕老爺的好意,未免太讓人傷心。”
鄔清雪盯著他那雙趾高氣揚的眼睛,指甲已經深深劃破了掌心,明知對方在威脅她卻不得不強忍著噁心低頭。
可她的手如同灌了水泥,怎麼也無法抬起來去接受那隻食盒。
“清雪小姐還是不要替鄔小姐做主了,這些年不管老爺如何對她,她都甘之若飴,您可有想過是不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老爺的事情。凡事有因有果,您不能以偏概全。”
“我母親對不起他?”
鄔清雪的語氣化為了利箭,抬起手臂虛空一指。
“他是世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父親,一場世紀婚禮辦得轟轟烈烈!喪偶多年不娶,還被媒體誇讚是深情不移。可是我母親卻比你們程家大少爺還要大三歲!你現在跟我談因果?!你……”
鄔清雪還欲再說,可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襲來。
她兩眼一黑,徹底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筆直得向後倒去……
宋時嶼的反應比思緒更快!
他單手撈過她的腰肢,心中升騰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不由厲喝:“滾!”
管家臉色掛不住,深深看了一眼鄔清雪後,低著頭轉身就走了。
宋時嶼的掌心感受到異常的灼熱,幾乎燙得他指尖收緊,連忙垂眸望去,懷中女人滾燙的額頭正抵在他起伏的胸膛上,綿軟的就像一隻瀕死的幼貓。
他呼吸一滯,心莫名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
宋時嶼不假思索地將她攔腰抱起,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門,怒吼道:“醫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