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就留下吧……”
鄔清雪全身血液凝固,根本邁不開腳。
她看著矜貴男人臉上的那一抹似笑非笑,驀然憶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個盛夏午後,當時宋時嶼也是這般盛氣凌人地說著輕飄飄的話。
他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鄔清雪攥緊掌心,深吸一口氣,還沒等胸肺裡的氣息撥出,她便已經抬腳越過臺階,進了屋。
宋時嶼見狀眉梢一挑,轉身回房了。
鄔清雪看著他低氣壓的背影,心一咯噔,更加小心謹慎起來……
*
屋內有淡淡的沉香氣味。
鄔清雪屏息靜氣,用餘光掃視周圍。
黑色的真皮沙發,深灰色的簡約茶几,電視機旁有臺唱片機,左邊餐廳的桌子特別長,旁邊的旋轉樓梯很寬敞,而深邃走廊方向……似乎是一排房間。
剛剛助理請她坐下後,便離開了。
她知道這偌大的別墅裡還有沒有別人,也不知道宋時嶼究竟在哪一扇門後。
屋裡太靜了,靜到讓鄔清雪風聲鶴唳。
她只能攥著沙發,垂眸暗數時間。
……
大約五千四百秒後。
伴隨著房門輕啟的動靜,一段富有磁性的純正發音傳了出來。
“That''&bp;ettled&bp;the.&bp;ou&bp;u&bp;ca&bp;ak&bp;the&bp;leal&bp;departmet&bp;to&bp;draw&bp;up&bp;the&bp;cotract.&bp;See&bp;ou&bp;ext&bp;week.”
他下週要出差去籤合同?
鄔清雪是舞蹈生,但英文成績極好。她繃緊了身子,豎起耳朵留意自己身後的動靜。
握著手機走出房門的宋時嶼,一抬眼便看見端坐在沙發邊沿的女人。
她腰背筆直,長髮順亮,就像是一座聖潔無瑕的少女雕塑,光看背影都知道長相極美。
他忽然愣住。
他剛跟這麼一個小姑娘置什麼氣?
世界上有幾個人知道,那人是他媽!呵,果然瘋子生的孩子,也有病!
他結束通話電話,“喝什麼?”
鄔清雪如同觸底的彈簧,彈起來:“我不渴。”
這話太生硬了!
她急忙改口:“我喝水就好,謝謝。”
“嗯。”
腳步走遠。
宋時嶼拉開冰箱門,涼氣撲來。
當燥熱的掌心觸碰到冰涼瓶身的那一瞬,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溼漉漉的狼狽身影,不禁手指一頓,重新換了一瓶常溫水。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