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令傳下,陳宸策馬下丘,直奔離春北門而去。
大蜀兵流滾滾如潮,轉眼間便殺到離春城前。
陳宸戰意已被點燃,他已做好了揮師狂攻,強行攻破離春,宰了樊統,殺盡五千頑抗黃巾軍的準備。
就在陳宸剛要下令,全軍列陣,大舉攻城之時,他卻忽然間看清了離春北門一線的形勢。
“這個樊統,他在耍什麼花招?”
陳宸目露奇色,急是勒住戰馬,喝住了洶湧狂奔計程車卒。號令傳下,兩萬大軍驟然止步,於北門前數百步,列陣不前。
不僅僅是陳宸,兩萬大蜀將士們,望著敵城那怪異的畫面,無不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個個都一頭的霧水。
按照常理來說,樊統得知他們大軍前來,必已令五千兵馬盡數上城,弓弩瞄準備,檑木飛陳宸舉起,嚴陣以待的等著蜀軍前來進攻。
但眼前所見的畫面,卻太出乎他們的意料。
原本應該密密麻麻列滿人頭的城牆一線,此刻竟然是空空蕩蕩,空無一人。
原本應該高懸的吊橋,竟然處在落下的狀態中。
原本當緊閉的城門,此刻竟然也大大的倘開著,還看不見半個守門計程車卒,只看到七八名老者,正在門口旁若無人的灑水掃地,彷彿根本沒把他們這兩萬大軍放在眼裡。
這是什麼情況?
大蜀將士們的腦海裡,不約而同的都迸射出了同樣一個問號,一會看看彼此,一會又望望空空如也的敵城,個個都是茫然不解的表情。
看著眼前形勢,原本殺氣騰騰的陳宸,此刻一身的殺氣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狐疑。
兩萬蜀軍,就此止步於敵城之前,既不退兵,也不攻城,形成了僵持之勢。
離春北門城頭。
數以千計的黃巾軍士卒,正蜷縮著身子,蹲在城牆之下,一個個戰戰兢兢,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更別說抬頭露面。
幾千號人是個個捏了一把汗,生恐城門就這麼大開著,下一秒鐘蜀軍就堂而皇之的衝進城來,將他們殺個乾乾淨淨。
躲藏在城樓中的樊統,此刻早已浸出了一頭的冷汗,人不敢出去,卻不時的趴在門縫上,居高臨下向著城外張望,一顆心是撲騰撲騰的狂跳,臉上寫著斗大的兩個“緊張”。
樊統身後,那些郡中大小官吏們,一個個也都慌張不安,不時的擦著汗,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口。
一群慌張不安的人當中,唯獨有杜預一人,卻氣定神閒,坐在角落裡呷著一口小酒,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相仿的沉穩氣質。
樊統回過頭來,在角落裡尋到了杜預,見得杜預那副輕鬆的樣子,眼中不由就迸射出了厭惡惱火之色。
他幾步就奔了過去,衝著杜預沉聲質問道:“杜預,敵人已經站在眼皮子底下了,你還有心情喝酒,你什麼意思!”
杜預放下了酒杯,緩緩的站了起來,語氣從容淡定的笑道:“蜀軍既然沒有立刻進……進攻,就說明那陳宸已經中了屬下的空……空城之計,心生了疑惑,稍後自會退兵而去,太守大人何必這麼焦……焦慮,不如坐下來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