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
一隊隊的鮮卑騎兵低垂著頭,默默的行進在草原上,失敗的情緒在其中流轉。
沙羅騎馬緩緩而行,目光陰沉如鐵,眼神中燃燒著絲絲恨意,目光不時的向著南面方向瞪向一眼。
沙羅心裡確實很怨恨。
這是他自奪取鮮卑單于大位以來,所遭受到的最大一場敗仗,損失了整整四萬多的鮮卑鐵騎。
不僅如此,他從蜀國奪來的並北五郡,也皆相繼得而復失,只勉強的守住了最北邊的兩個郡。
失敗還是其次,敗仗傳回草原,他沙羅威望也跌落到了谷地,種種跡象都表明,鮮卑各部的頭領們已對他相當的不滿,暗中正在醞釀著什麼。
“先穩定住人心,鎮懾了那些心懷不服的部落,然後再南侵蜀國,去找廖化那廝報仇雪恨去……”沙羅思緒飛轉,在心裡給自己構勒著未來。
正思緒之時,前方出現了一大片的帳篷,顯然不知是哪一部落在此安營。
沙羅下令大軍停止前進,派人去詢問是哪一部。
片刻後,數騎人馬跟著斥傅飛奔而至,其中有一人身著部落頭領的裝束,英氣逼人。
“大單于,是我們契丹部的大頭領羽振來迎接大單于了。”步六孤齊指著來者欣喜道。
“羽振,哼,他不是一直在生病麼……”沙羅嘴角掠過一絲不悅。
片刻後,那羽振飛奔而來,滾鞍下馬,拜倒在了沙羅馬前,萬分恭敬的參見道:“契丹部頭領羽振,你不是生染重病麼,怎麼本單于一回來,你的病就好了。”
鮮卑人雖以沙羅為大單于,但實際上卻是以部落聯盟的形式而存在,大單于不過是名義上的共主,並不能直接指揮慕容部,石部,契丹部等大大小小的部落,必須要透過各部頭領下達命令,才能間接的指揮各部兵馬。
當初沙羅大舉南侵蜀國之時,就以單于令徵召各部落頭領,帶著本部落精英前來會合聽令,而單于令傳到契丹部之時,頭領羽振卻以染病為由,沒有親自統兵前去,而是令步六孤齊率七千契丹部的騎兵,代替自己去響應沙羅的徵召。
今沙羅兵敗而歸,正處在心情不爽的頭上,如今見著了羽振,想起了他不響應自己徵召之事,自然就埋怨起來。
羽振額頭滾汗,忙苦著臉辯解道:“大單于徵召,羽振怎敢不去,只是當時確實是病的不輕,連爬都爬不起來,所以才無法跟著大單于去徵蜀,這幾個月來,幸虧託大單于的福,羽振的身子才好了起來,聽聞大單回到了草原,羽振才特意前來迎接,向大單于請罪。”
羽振一番解釋,倒也是無懈可擊,再加上他態度極為恭敬,便讓沙羅消了幾分氣,心情舒服了不少。
畢竟,眼下他大敗而歸,聲望嚴重受損,鮮卑諸部已對他各種不服,那慕容部的頭領慕容垂,甚至直接帶著他的部眾就脫離了大隊,退往西面的五原朔方二郡據守,公然違抗自己的單于令。
在這個時候,做為一大部落頭領的羽振,能夠主動前來迎接自己,還這麼卑微的向他請罪,已經算是十分難得。
“羽振的擁護,對我恢復威望來說,十分重要,我要好好安撫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