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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亭,孤崖之下。
日近黃昏,殘陽如血,王成就立馬於坡底,舉目仰望著崖上魏營,眉頭暗皺,怔怔出神。
凝視了許久,王成暗歎了一口氣,喃喃道了一句:“真是奇了個怪了……”
王成不單單是奇怪,是深深的困惑。
按理說,他已經徹底斷了魏軍的水道,敵軍已差不多有近五天沒有下山來取水。
斷水無日,正常情況之下,魏軍士卒早就應該因為困渴而軍心大亂,要麼就大規模下山來投降,要麼那夏侯惇就應該在走投無路之下,率軍強行下山突圍。
王成所預料中的這些畫面,卻統統都沒有出現。
山崖上的魏軍平靜到不能再平靜,既沒有下山來突圍,也沒有一兵一卒前來投降,彷彿根本就受到丁點影響,斷水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這讓王成很是困惑,他現在都有種錯覺,好象跟他交戰的不是九千活生生的人,而是九千株植物。
就算是九千株植物,這麼久沒水,至少也該蔫幾根葉子吧……
王成凝望許久,思緒許久,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輕嘆一聲,撥馬轉身,還往了大營。
回到大帳之中,荊辛也正在帳中,同樣是眉頭緊鎖,嘴裡連嘀嘀咕咕“奇怪”二字。
顯然,這位神射手副將,跟王成這員主將一樣,同樣都陷入了困惑狐疑之中無法自拔。
一見王成來了,親兵便忍不住道:“我說王將軍,咱們斷了夏侯惇水源都有五天了,這麼久了魏軍還沒有絲毫崩潰的跡象,難道那夏侯惇真的這麼有威信,他計程車卒都渴成了這向地步,都能不亂?”
“怎麼可能!”王成卻搖了搖頭,“就算夏侯惇再有能耐,能鎮壓住軍心,也不可能無一例外,連一個下山來投降的敵卒也沒有吧,這也太不合理,太奇怪了。”
一時間,這位大將都陷入了束手無策之中。
正當這時,荊辛飛奔而至,拱手道:“王將軍,廖化將告訴末將,叫將軍在斷敵軍明水源之時,還要詳加察看,小心敵軍還藏有暗水源。”
王成身形一震,眼神表情彷彿醍醐灌頂一般,猛然間省悟。
“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王成神色驚喜,拍案興奮道:“我就說嘛,那夏侯惇經驗老道,怎麼會犯這等低階錯誤,明知水源容易被我們斷掉,卻還要強行於山上紮營,被我們斷了五日水源,卻半點影響沒有,原來他還藏有暗水源。”
“沒錯,這樣一來,一切解釋就都合理了,除了明水源之外,夏侯惇必然還有一處暗水源!”荊辛也斬釘截鐵的興奮道。
這時,王成不由歎服道:“將軍當真是洞察深遠,我等在前線都沒有想到,將軍還遠在百里之外,卻能想到這一點,真是不服不行啊。”
王成對廖化是歎服不已,荊辛又何嘗不是佩服到五體投地。
當下王成再無猶豫,立刻又派出了大隊的斥侯,環著孤崖四周再次詳加偵察,就算是把整個孤崖四周都翻一層皮,也要找到那處暗水源。
終於,經過一天的偵察,斥侯們終於找到了那處暗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