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師父的名字從四哥嘴裡親口說出來,全峰還是不由得渾身一震,問道:“四哥,您認識我師父?”
四哥將茶盞放在唇邊,細細地品了一口茶水,悠哉地說道:“豈止認識,我們這協會決定往綜合性發展還是因為餘老爺子的一句話,本來我們就打算將我們從大陸帶出來的本門功夫弘揚一下,是他說沒有交流就沒進步,廣收徒,多開課,沒教練就招教練,這樣對本門的功夫也有好處,還能多賺點錢,這才有了現在武術協會的這種制度。”
沒交流就沒進步,這句話聽著就像是餘順吉的風格,全峰不免有些激動起來,忙道:“那四哥,我師父現在在哪?他怎麼知道我來美國了,我能去見見他嗎?”
四哥擺手,“彆著急,你師父神龍見首不見尾,到處忙著交流呢,只要你常來我這總能見到他,他也是聽我上次在這小黑妹妹家裡見到你,跟他說起有個亞裔拳手,能把本弗蘭的頭牌打贏,他細問起來,我跟他描述了你的樣貌,他跟我說起他有個那樣的徒弟,我就是存心一試,沒想到還真讓我碰上了,你說這巧不巧?”
“那四哥找我是我師父想見我?”
“哎?他都不知道你就是他跟我說的那個徒弟,怎麼會是他要求的呢?找你是我的意思,你能靠拳擊打贏恩貝理,你就絕對有資格當我們協會的拳擊教頭,我們給你開工資,安排住宿,早期你可以跟師兄弟住一起,然後等你賺到錢了自己買了房子再搬出去。”
四哥的這個提議讓全峰出乎意料,他原本設想的四哥給他安排的準都是什麼打手啊,暴徒啊,收保護費之類的髒活,沒想到饒了一圈居然是這麼一份中規中矩又特別適合他現在去做的工作,找之前的設想,他是想要直接拒絕掉來自四哥的任何提議的,不管之後怎麼樣,出了這個門就再也不想見,可現在讓他有些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可是……本弗蘭那頭,可能不太好交代……”
“傻小子,在你眼裡看本弗蘭是個大地頭蛇,不好惹,也確實是,連我們協會也得讓著他們家三分,但是那也不代表咱們就怕他們不是,只要你答應來,我們就把這事給你辦了,當然,還需要你配合一下。”
這樣一說,不由得全峰不心動,便問道:“您說吧,我怎麼配合?”
四哥見全峰的態度有所改變,心情大為舒暢,說道:“一會我叫人給你弄個針孔,然後教你怎麼使,下次你去了就戴著,將他那地下拳館的事都錄下來,那這個跟他一亮,他連屁都不敢放就得讓你走。”
全峰一聽,就有點失望,武術協會剛剛建立起的良好形象瞬間蕩然無存,他本以為看起來這麼具有傳統風格的組織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四哥似乎看出了他的表情變化,便渾不在意地解釋道:“傻小子,對付下三濫就得下三濫,咱們是個民間團體,在政治聲量上不如人家,那就以己之長對他人之短,他那死要面子的老爹想著競選州長,他這混蛋兒子肯定不敢瞎搗亂,這事也不需要鬧大,記著,你錄完了別告訴他,第二次去的時候再給他。”
四哥說的理所當然好像全峰已經應下來一樣,全峰也就只能順著他的話頭問道:“為什麼?”
這麼一問,也就相當於預設了四哥的手段。
“當然了,第一次錄完了你告訴他,他給你滅口了怎麼辦,第二次去你跟他說這玩意你複製了一萬多份,就等著你死了散佈出去呢,就什麼危險都沒有了。”
全峰有點目瞪口呆,心說四哥這雖然是在幫他,可也把他的安危給豁出去了。
見他久不回應,便勸道:“下三濫也得有點勇氣,怎麼樣,你幹不幹?”
全峰向來也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這兩份前途擺在他面前,誰好誰壞他還是分的清的,在本弗蘭那裡,說不準哪天他就會像昨天的恩貝理一樣,被一個不知哪冒出來的傢伙給打倒,而且他肯定,打到他的人一定不會像他一樣,堅守著絕不殺人的底線。
“幹,當然幹,長痛不如短痛,冒一次風險從那個地方脫離出來,值。”
四哥眼中露出了欣賞的目光,端起茶盞向他示意,“好,不虧是餘老爺子的愛徒,這點魄力拿出手不叫事,我敬你一杯,以茶代酒了。”
全峰也學著四哥的樣子,像喝酒似的有點中二的將茶盞裡的好茶一飲而盡,喝完還互相亮了亮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