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琪撅著嘴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叫她也不理,像是當全峰並不存在似的,只顧著一個人使勁往前走。
全峰亦步亦趨地跟著,見她這狀態又不好將她丟下,叫了幾聲不見答應之後,也就保持著跟她差五步遠的距離,陪著她一路走到操場的另一頭。
二中的操場是朱山當時少見的四百米標準操場,操場的盡頭距離教學樓比較遠,課間十分鐘沒什麼同學會來這邊活動,因為怕趕不及回教室。
當剛一走到相對比較安靜的地方時,李曉琪猛然間站住,轉過身來,怒容滿面地說:“你不是假裝消失了嗎?幹什麼還要追到這兒來,還跑來做我的同學,你要不要臉?”
全峰被她罵的一愣,心說這姑娘還像小時候一樣任性,簡直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剛要開口解釋,李曉琪馬上開口堵住了他的話頭,“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的,我告訴你,我再也不會原諒你了!”
全峰真的想問一問她什麼時候原諒過他了,不過見對方火冒三丈的樣子最好還是不要觸她的黴頭,他原本在心底裡對這樣一個漂亮女孩對自己產生的莫名情愫就不知該怎麼應對,見對方既然已經講話直接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就正好就坡下驢,耿直地回答:“哦,好吧。”
李曉琪幾乎被他氣昏過去,杏眼圓瞪,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全峰依舊耿直,“我說好吧?不對嗎?”
李曉琪一跺腳,手指著他的鼻子,一雙眼睛快要滲出水來,連說了兩聲:“好,好!你就這樣吧。”
我怎麼了?
李曉琪晃了晃腦袋,自嘲地笑了笑,聲音又恢復了平靜,問道:“聽說你下午要去跟他們打籃球是吧,你不去打拳了嗎?”
“我打球是臨時湊數,打拳的事還在等老盧的訊息。”
“閉嘴!誰問你了!“李曉琪歇斯底里。
不是你剛問的,全峰張張嘴,不敢說話了。
“我告訴你,你打拳也好,打球也好,都跟我沒關係,你再也別指望我給你加油了!”說罷,李曉琪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湧了出來,像是被他看到似的,她猛地轉過身去,邁開步子便跑。
全峰被她搞得莫名其妙,又不能放任她這麼哭著在操場招搖而過,邁開步子剛追了兩步,李曉琪在前面停住,對他喝道:“你站住!你,你等上課鈴響了再回去,你不要跟我一起走!”
出來是你叫我出來的,走又不讓一起走。
全峰滿肚子委屈,卻也不敢再多做動作,怕不知怎麼地又惹這姑奶奶生氣,他只得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越來越小,自己一個人傻乎乎地等上課鈴。
待到他回到班級的時候,儘管他已經接近所能的快跑了,可是從操場盡頭到教學樓直線距離便有五百米多,又接著爬了個五樓,卻還是遲到了快五分鐘。
他在全班同學的注目之下,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
第二節課的老師並不認識他,見他徑直往班級裡闖,趕忙停下講課,叫住他問道:“同學你哪班的?”
全峰如實回答:“我今天剛來插班,回來的晚了。”
那老師聽說他原來是本班同學,臉上的和藹勁立刻消失不見了,冷著一張臉說道:“怪不得不懂規矩,從哪個學校轉來的,你爹挺有能耐啊。”
全峰聽出他話裡帶刺,卻礙於學生身份也不好反駁,任他又數落了兩句,才被放回了座位。
屁股還沒坐實,趙繼偉便擠眉弄眼地丟過一張紙條來,上面是清秀的女生字跡,簡簡單單地寫著:“對不起。”
全峰望向字條的主人,李曉琪的背影依舊孤單,他實在是搞不清楚女孩的心思,有些惆悵地將那紙條丟進桌箱,聽了一會兒課,聽得實在頭昏腦漲,多年不進教室,最初的新鮮勁過去之後,便只剩下活受罪。
他在座位上如坐針氈,換了好幾個姿勢之後,又把那紙條拿出來,盯著那三個小字發起呆來。
……
到了下午,上了兩節常規的課程之後,早就蠢蠢欲動的同學們終於盼來了45分鐘的大課間,男生們期盼已久的籃球賽就在這時舉行。
朱山二中作為重點中學,學業任務安排地別的學校更重,但也允許同學們利用這樣的課間自發地見縫插針舉辦一些集體活動。
這樣的勞逸結合也是二中這麼多年來不論是看重升學率的家長還是時刻不想學習的學生們一致給予好評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不僅同學們對這少有的業餘活動頗為重視,就連學校也會派出體育老師來配合學生們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