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峰滿腹狐疑地將紙條抖落開,低頭看去,只見上面寫著:“國家級運動員考察登記表”,下面還有競管中心和國家拳擊隊的紅章大印並排按在頁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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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解地抬頭望向對方,馬濤說道:“往下好好看。”
他再次低頭,看到下面有一欄裡寫著印刷體小字,“專管教練意見,”空格處已經寫上了幾句批語,看字跡是衚衕洲的親筆,下面還有他的簽名。
那句話的大意是:“該運動員不服管教,還需進步,並不適合進入國家隊。”
全峰的腦子裡轟的一聲,被這句話完全的震蒙了,他有些結巴地對馬濤說:“這……這是怎麼回事?”
馬濤的眼神中有些說不清楚的意味,他解釋道:“這單子早就下來了,那傢伙一直拖著,上面催的急了,他這才寫了這麼一句,今天讓我去給他寄出去。”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馬濤說道:“你也別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要我說,我其實模仿他寫字還挺像,要不然我幫你把這句話改改,說你合適進國家隊,這不就行了嗎?”
全峰此時腦子是懵的,但還是搖搖頭,“那上面派人來考察怎麼辦。”
“咳,能混過一時就是一時,不這麼改上面連人都不會派,這麼改了他們一來,你在他們面前一表現,那姓胡的還能攔得住你?”
全峰很想就這麼同意,可是他依舊能想的清楚,這種事情一旦事發,總歸是他的汙點,何況衚衕洲掌握的資訊比他和馬濤加起來都多,改這麼個表根本無濟於事。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里,問道:“胡教練這是做什麼,這幾年我一直沒再得罪他,該拿的成績也拿了,他不願意跟我去國家隊,我大可以隨隊集體訓練,哪怕他派個助教給我也行啊。”說道助教的時候,他望著馬濤的眼睛。
馬濤懂得他的暗示,也願意接受他拋過來的橄欖枝,可是這一來,卻讓馬濤遲疑了。
他突然沉吟了半晌,說道:“小峰,其實……我一直有件事瞞著你,這幾年來我怕影響你訓練,你成績又那麼好,我一直沒敢告訴你,可今天姓胡的這手,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說什麼呢?”
“小峰,我對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是你聽我的話,把這表改了,交上去,好好去你的國家隊,後面姓胡的再做什麼事我都給你擋著,行嗎?”
全峰被馬濤突然的表白弄的有些莫名其妙,追問道:“你到底說什麼呢?”
馬濤咬了咬後槽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終於開口說道:“當年要不是我自作聰明拉著你去做蠢事,找那什麼雞哥,咱們也不至於被派出所抓起來。”
“這不都過去的事……”
“你聽我說完。”馬濤情緒激動起來,粗暴地打斷了全峰,“這件事成了把柄落在了衚衕洲手裡,餘教練為了保你下來,跟衚衕洲說只要讓你留隊,他就徹底辭職,再也不問省隊的事物。”
全峰目瞪口呆,他感到嘴唇一陣發麻,一下子所有的事情,他全都明白了,為什麼餘教練會不辭而別,為什麼會叫他去當鄒重喜的陪練,他就是想利用自己在隊裡的最後一點餘熱,給全峰多創造一些曝光的機會,他相信全峰在面對鄒重喜這樣頂尖水準的運動員時能有上佳的發揮,而多省聯合試訓,那裡有多少雙教練的眼睛在盯著呢,何況他整個集訓過程都在張友良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這才有了他後來那麼多的關注度。
餘順吉老爺子是犧牲了自己在省隊裡的權力而換來了全峰往下走的路。
全峰一把扯住馬濤的衣領子,眼睛血紅,吼道:“你怎麼不早說!”
這一嗓子把整個訓練館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馬濤抓著他的手腕,輕聲說:“峰子,我也是當了助教之後才聽其他的教練說起的這些事,你願意打我,就隨便打,但是這件事上你聽我的,要不然餘老爺子就白給你安排了!”
全峰一下子撒開了他的衣領,將他往後一推,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別提餘教練的名字,你他媽不配!”
說完,全峰攥著那張紙風一樣跑出了訓練館,馬濤見狀對周圍的人大喝一聲:“你們看什麼看,專心訓練,”吼完之後也追了出去。
他這麼一吼,運動員和教練們更沒心思訓練了,隊裡的頭牌跟助教吵了起來,這在隊裡算是天大的事情了,怎麼可能錯過這個看熱鬧的機會。
全峰也不管眾人的目光,出了訓練館直奔辦公樓,幾步跨上臺階,衝進樓道里,見人也不打招呼,全沒了平日裡彬彬有禮的樣子,甚至比他在拳臺上的模樣更嚇人。
辦公樓裡的辦事員、領導、來這辦事的教練都被他的樣子嚇著了,站在走廊裡向他的背影行注目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