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紛飛,人群湧動,整個一馬路亂成了一鍋粥。
全峰和馬濤在一起,已經跟大部隊走散了,他們用手扒拉著圍觀的群眾,從人群當中硬生生地擠出一條路來向外逃走。
雞哥帶來的人都是他們的拳擊隊隊友,各個能打,一個頂倆,多賣賣力氣還能打三個,對面雖然人多,可以不過都是些街頭亂竄的,仗著動手時敢下手混出一點小名堂的混混們。
缺三牙一挑起事來,混混們仗著人多先發難,可沒兩下子就讓拳擊隊員們給打回去了。
這下鴨哥急眼了,人群當中暴喝一聲抄傢伙!真就有人從遠處他們的麵包車裡拎出片刀和鋼管來助陣。
拳擊隊員們再勇武,肉做的胳膊大腿也怕刀砍斧剁,他們雖說沒指望在隊裡再進一步取什麼成績,可終歸還是要歸隊裡管的,萬一哪下刀劍不長眼,割斷個肌腱,傷著韌帶,都不是三兩下就能好的,再被鋼管砸斷了骨頭更加是得不償失。
何況他們本來就是領了錢充門面來了,誰也沒想著真跟對方玩命。
這場架說到底就不在他們的預期當中,初時仗著男兒血性,揍了人家一頓,佔了一時上風,可是對方在發現了全峰之後,就是奔著報仇來的,他們越揍人家,這仇恨越大。
鴨哥的手下們開始往死裡下手,拳擊隊員們立刻潰不成軍,把雞哥孤零零一個人扔在敵人陣地裡喝茶水,一個有話好說還沒說出口,就讓不知哪個小癟三一鋼管敲在天靈蓋上,登時便倒地不起不知死活了。
剛剛還在逞英雄的雞哥,轉眼就像塊破抹布一樣鋪在地上,沒一個人上來管他。
而這個時候全峰已經拉著馬濤且戰且退跑出很遠了。
全峰來到青州也快有一年的時間了,可每天不是訓練就是訓練,哪怕是餘順吉給他休息的時間,他自己也要節省出時間來好好休息,根本捨不得用來逛一逛街,這偶然跑到最繁華的地方,看哪兒都覺得陌生。
本身又在著急忙慌地逃跑,一時間見著鬧市裡的那些人,看誰都像是追他們來的壞人。
兩個人沒頭沒腦跑出三條街,看路上的行人走路的頻率似乎比剛才慢了不少,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瞧著他倆,兩人這才慢慢地放緩了腳步,回頭仔細張望一番,確認沒人追上來,終於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捧著膝蓋呼哧呼哧喘了兩口,馬濤說道:“這他媽鴨哥不講究,說好了這事兒算了,怎麼還搞突然襲擊,別人怎麼還沒跑出來,是不是受傷了。”
全峰不知該不該把真相告訴他,說對方是因為自己在場才反悔的,他斟酌著語句,先寬慰著馬濤:“他們應該沒事,我剛才看見那個頭型跟衛生巾似的傢伙還有那個結巴都跑遠了,大夥都練過,要真想跑應該不難跑,就怕有人傻乎乎跟他們硬拼去。”
馬濤氣已經喘勻了,嚥下一口唾沫,“應該不至於,錢都拿到手了,誰真跟他們拼命去,本來說好就是來站樁充面子的,開始幫他動那兩下手就已經算是額外送他的了。”
全峰看著馬濤有點吃驚,感覺這句話根本不像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可不管怎麼說,這一場風波倒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他想了想便說道:“濤哥,你瞧這不是什麼好活兒,對方都動刀子了,碰不上還好,一旦要是哪次跑不出來,叫人砍了,傷了,這職業生涯不廢了,再嚴重點說,要是受個重傷,或者失手叫人砍死了……”
馬濤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揚手打斷他,“你先等會兒,”他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我怎麼想起來,對面有個人指著咱們這邊說欠他三顆牙,他指的是不是你?”
全峰張了張嘴,把說了一半的話嚥了回去,想要辯解兩句,但還是說道:“是我。”
“也就是說你不跟來,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我也不知道快一年前我揍得一幫子小偷跟鴨哥是一夥的啊?”
“剛才我好像看見雞哥讓人砸倒了,你看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