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啊,奇才!”
餘順吉將來到朱山體校後遇到的所有事情在心裡梳理得差不多了,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不少,轉過頭來才將他真正惦記的事表露了出來,拉著全峰的手一直讚不絕口。
剛剛因獲得了省隊選拔賽資格的馬濤原本還有些得意,認為到底還是自己搶先了半個身位,哪知道原來他能獲得這個資格,說到底還是因為全峰的年齡不夠格。
他不禁在腦子裡盤算,如果換做是全峰的話,是不是就有那個破格進省隊的機會了。
這麼一想,剛剛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心中下了狠勁,一定要在選拔賽上打出個成績來證明給他們看。
他在一旁攥拳頭,小五倒沒多大反應,他是跟阿來平時走得最近的那一個,對他今天能被選中也早就心中有數,阿來那小子平時沒少跟他顯擺。
這時看到自己隊裡兩個真正有實力的人能被餘老教練選中,他似乎也跟著沾了光,臉上的笑就一直沒停過,比自己被選中了還開心似的。
那郎校長在一旁候了一上午,盼得也就是這個結果,對餘教練提出的要求自然是滿口答應。
那個年代手機還叫大哥大,能用上的人非富即貴,財力上稍遜一點的,用的還是bb機,一般家庭與外界聯絡都是透過安裝在家裡的固定電話,而第一次見面就將家中的號碼主動告訴一個學員,這在有威望的老教練身上幾乎是很難發生的事情。
這也就以為著餘教練是真心看上了全峰,果然在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吐了口,“小夥子,你只要保持下去,好好練,等你十二歲了,我一定親手把你弄到省隊去,不過前提是你不要在場外跟我惹麻煩,我剛才說的那句話,你聽懂了沒有?”
全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場外要忍耐,場上見真章的意思,其實這跟他一貫以來自己的認知是不謀而合的,所以也就沒必要打什麼包票,更不用非得用這句話來約束自己,因為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理念,只不過表述上稍有差異而已。
他還是決定給老教練吃一顆定心丸,便說道:“教練,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給你主動惹事的。”
餘教練一愣,然後指著全峰哈哈大笑,抬頭對郎振平說:“你瞧這小子,跟我打馬虎眼呢,還不主動惹事,那別人惹你你就動手揍他啊?”
全峰嘻嘻一笑,見話裡留的扣兒被人發現了,也不害臊,反而故意說道:“對,揍他。要不不是白學拳了?”他見餘教練臉上的笑容稍微有點勉強,便立刻改口道:“嘿嘿,教練,有人惹我,我就告訴郎校長,讓校長揍他不就得了?”
餘教練這下倒是真的開懷大笑了,也不再去計較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反倒是郎校長在一旁生怕他哪句話不對付又得罪了餘教練,把難得的機會浪費掉了,便虎著一張臉呵斥道:“你想得美,我替你揍人成什麼樣了,餘教練這是欣賞你,你可別蹬鼻子上臉。”
全峰也不當真,從餘教練身邊邁開一步,對著兩個大人鄭重地說:“餘教練,郎校長,我知道你們對我的心意,我一定記在心裡,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十分難得,我一定會珍惜的,所以你們放心,你們不願意看到的那些事,絕對不會在我身上發生。”
全峰這話說的誠懇,他倒不是腆著臉說場面話,他是由衷地感嘆,回首穿回童年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深知自己邁到這一步有多不容易,而且就這樣,他也僅僅是獲得了一個省隊教練的青睞而已,還遠遠沒到他心中設想的那個目標。
用他的話來說,他連省隊都沒進去呢,也就是連拳擊的門兒都沒入呢,要走得路還很長,他哪能輕易就鬆懈下去。
腦子裡突然浮現出盧英南的胖臉,他此時也有點不知該將他放到什麼位置,那孩子剛剛替自己處理了一件麻煩,但是很可能因此惹來更大的麻煩,到那個時候,他說是不在場外惹麻煩,可萬一真的需要他出手幫盧英南,他能真的無動於衷嗎?
天下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何況盧英南的人情給的還那麼的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