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代表著受傷。
疼痛,是神經給人體的危險訊號。
可是在急速分泌的腎上腺素的刺激下,這些因素在拳擊比賽裡,全都變成了如潮的進攻慾望。
在最後一回合比賽的哨聲響起的那一刻起,全峰和馬濤便拼在了一起。
前面的三個回合,雙方都認為自己已經將對方的武器庫掏空了。
馬濤依然覺得全峰只不過是個八歲的小孩而已。
而全峰也重新將馬濤看做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比賽伊始的時候,他八歲的身體本能帶來的對大孩子的天然恐懼已經消失殆盡。
不同的認知卻讓雙方採取了相同的策略。
對攻。
全峰知道馬濤的拳頭並沒有他想的那麼重,不管是他快速發育而導致力量滯後也好,還是有其他別的任何原因,總得來說,他能夠受的住他的拳頭。
被堵在擂臺角里猛攻了三個回合還沒有將全峰的防禦擊潰就已經充分地說明了問題。
而馬濤卻覺得他的拳頭足夠重,只是差了那麼點運氣而已。
他再次在場上做出了失誤的判斷,放棄了在他長臂展籠罩下的中距離,這是他最佔優勢的攻擊範圍,而是為了追求快速的出拳速度將全峰放進了臂彎之內。
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用快速的勾拳和短擺拳來進行攻擊。
全峰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之後,當仁不讓地衝進了對方給自己築造的歡樂窩,在這個距離下,他可以肆意地發揮後手重拳的威力,同時還能用前手刺拳和勾拳擺拳來打配合。
而且在前三回合的對壘當中,全峰發現馬濤由於體型的原因,出拳的速度並不快,起碼沒有他自認為的那麼快,跟全峰的出拳速度比起來,至少差了兩個檔次。
外行人就看到兩人擠在一處,像小孩打架一樣,你打我一拳,我就快速地還你一拳。
期待了整場的對攻戰居然在雙方體力幾乎耗盡,並且各有一次倒地的情況下出現了。
可是在場的拳擊專業的學生都看出來了,如果不是全峰的體型全面吃虧,馬濤恐怕早已經輸得體無完膚了,而絕不僅僅是現在這樣呈現出的勢均力敵。
全峰平均每出十拳,有一拳被馬濤閃過,五拳打在拳架上,三拳擊中有效位置,一拳能給馬濤的要害帶來嚴重威脅。
馬濤平均每出十拳,有四拳被全峰閃過,四拳打在拳架上被格擋開,兩拳擊中有效位置,對全峰的要害產生致勝攻擊的威脅一拳都沒有。
而且,全峰打出三拳,馬濤才有機會出一拳。
在這樣的攻守比例下,全峰前三個回合落後的點數在緩慢地追趕上來。
就只看比賽的時間還剩多少,他們還能保持這樣的狀態多久,如果時間足夠長,全峰真的有機會贏下這場他心心念念指望它向父母正名的比賽。
出現目前這樣的局面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全峰的拳擊技術是從二十一世紀帶回來的,比當下流行的拳擊技術領先了二十年。
放眼世界,二十年對於現代拳擊技術的演變也許引起不了什麼質變。
但是放在拳擊運動剛剛重新開放不到十年的1995年,全峰帶回來的這二十年,將在他身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