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來俊臣,意氣風發,哪兒能想到皇帝有這麼多心思。
皇帝讓他辦了這麼多事兒,給他連升三級,來俊臣心裡那股子高興勁兒還沒下去呢。
不過這也不能說來俊臣不冷靜,趁熱打鐵的道理誰都懂。
“大人,您現在也彆著急,畢竟,那王禹可是從太上皇在位的時候就掌管百騎司,而且,現在在文學院裡當差,太上皇也在文學院呢,陛下怎麼著,也得顧忌著太上皇,因此,下官猜測,那些證據和大人的奏摺呈交給陛下之後,陛下沒有什麼反應,應該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吧。”王弘義站在來俊臣面前躬著身子說道。
來俊臣聽了王弘義的話之後,摸索著下頜的鬍鬚,點了點頭,說道:“說的也是,不過,咱們可不能停下來,就算是王禹的事兒要先放一放,也得找出別的事兒來。”
“大人,這不妥吧?”王弘義說道。
“有何不妥?”來俊臣問道。
“這長安城,哪兒還有別的什麼事兒?”王弘義說道。
他心裡明白的很,來俊臣這意思,不就是沒事兒找事兒,想要攀誣構陷嗎?
這種事兒他們以前也不是沒做過,但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都已經當了大官兒了,而且在陛下眼中也有了一席之地,再這麼做的話,可不妥啊。
雖然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但是在來俊臣面前,他可不敢說。
“怎麼就沒有了,你以為,錢莊的事兒就怎麼完了?”來俊臣問道。
“前兩天在早朝上的時候,陛下不是已經派了戶部尚書房遺愛到地方上去巡查錢莊去了?而且陛下不是也親口說,錢莊的案子,也已經結案了。”王弘義不解的問道:“陛下都這麼說了,那豈不是無事了?”
“糊塗啊。”來俊臣說道:“陛下這麼說,也是為了要安穩朝堂,真以為就沒有事兒了?錢莊的案子,有多少人攙和進去,有多少人從中漁利,雖然殺了這麼多人,但是依舊不乾淨啊,還有一些沒有查出來的,不管是在長安城還是在地方上,都有,咱們現在可不能停下腳步啊。”
這些日子,來俊臣也想了許多,他也是個聰明人,想著想著,也就看出來了,皇帝這是在把他當成長槍使喚呢,皇帝要扎誰,他就得起扎誰,皇帝想要誰的命,他就得想辦法讓那個人死。
說白了,他就是皇帝的一條狗,皇帝要讓他咬誰,他就得去咬誰。
一旦在皇帝眼中,他這樣的人沒有了價值,那他可就離死不遠了。
因此,來俊臣捉摸著,自己得長久的在皇帝眼中,心中,保持著自己還有用的形象。
所以,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了,他就沒用了,他的命,也就到頭了。
若是這樣的狀態持續的時間長一點兒的話,不僅僅他能活的長一些,官兒越做越大,他活下來的機會越多。
本來來俊臣覺得,自己進入朝堂,就是一個賭博。
他的出身並不好,而朝廷對於官員的考核,在這方面也是有要求的,他是走了歪門邪道,才撈到的官職,然後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一直走到今天,他的過去,經不起考究,這就註定了來俊臣和朝堂上的所有官員都是不一樣的。
“大人吩咐,下官去做就是了。”王弘義說道。
說起來,王弘義對於以後如何做官,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他就是個跟著來俊臣混日子的,來俊臣混的好,他也跟著喝酒吃肉,來俊臣混的不好,他也跟著倒黴。
他怕來俊臣倒黴,所以來俊臣說出要沒事兒找事兒這種意思的話之後,他心裡一直突突的。
感覺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