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他和他的國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在長安城吃好的住好的,他的國家在被唐軍的水師蹂躪,他如何不著急?
“你們倭國派兵支援新羅,支援他們在大唐熊津作『亂』,你又什麼寢食難安的?”李承乾笑道:“來者是客,既然到了長安,多在長安轉轉,長安有不少特『色』,不僅僅是大唐的特『色』,還有周邊不少國家的特『色』,外使可以自己的品位一番。”
李承乾依舊在與河邊麻呂說吃喝玩樂的事兒。
“殿下!”河邊麻呂這下是真的著急了。
原本從飛鳥出發的時候的河邊麻呂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他胸有成竹,想要到了長安之後,以從容的姿態面對大唐的皇帝陛下,而後談兩國休戰的事情,因為大唐崇尚儒家文化,只要自己這邊請求休戰,送上貢品,大唐就會答應的,雖然中間有討價還價,但是最終一定會答應的。
但是在海面上他遇到了劉仁軌,不得不說,劉仁軌給河邊麻呂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面積,河邊麻呂發覺,唐人好像與他印象之中的唐人有很大的不同了。
所以,河邊麻呂動搖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所想的是不是正確的路了。
加上在海上“孤島求生”,到了大唐之後,從登州到長安一路的奔波,路上的人對他們的態度,這讓河邊麻呂越來越沒底氣。
在鴻臚寺又得罪了人,人家對他們這麼個態度,現在他見了大唐的太子之後,真的是一點兒底氣一點兒自信都沒有了,剩下的,就只是著急了。
作為一個使者,他『露』出了自己的情緒,他是失敗的。
但是作為一個倭國人,他為他自己的國家擔心,為自己的國家忍辱負重,他是合格的。
“嗯?外使這是怎麼了?”李承乾臉上依舊帶著較為得體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在河邊麻呂眼中,這是戲弄,戲謔。
河邊麻呂心裡憤怒,但是這份憤怒被他隱藏的很好,他忍了下來。
他知道,大唐的太子這個表情,明明就是什麼都知道,知道倭國現在的情況,知道自己著急的原因,知道自己的來意,可他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殿下,罪臣這次來長安,是代表倭國向大唐請罪的,請求大唐寬恕。”河邊麻呂跪在了地上說道。
雖然跪下了,但是並不是放棄了倭國的尊嚴,他只是放棄了自己個人的尊嚴而已。
這個姿勢,在倭國,這家土下座。
“倭國不該出兵幫助新羅,當初如此做,也只是因為受了新羅的矇騙,等到我們天皇陛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河邊麻呂說道。
“哦?”李承乾疑『惑』道:“本宮倒是挺想知道,新羅是怎麼矇騙你們天皇的,聽說你們如今的天皇,是第二次登上倭國天皇的座位了吧?應該.......年紀也不小了吧?”
河邊麻呂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唐人真是太膈應人了,怎麼都愛拿著年齡說事兒,在海面上遇到的那個唐軍將領是這樣,嘲笑他們的天皇陛下,現在,連大唐的太子也是這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