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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呀!綠不許跑!快回來!……”
一個的聲音不時在昏暗的空間裡響起,聲音很輕,帶著童聲特有的稚嫩和一絲柔弱無力,雖是在數數卻又充斥這濃濃的期盼和擔憂。
這是個很淺的山洞,長不過一丈,最窄處不過數尺,而且洞口很又被石頭堵著,只留下邊緣的些許縫隙可以流通空氣,所以光線很暗,只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的身影和一雙晶瑩的大眼睛,正忽閃著似是在地上尋找些什麼,聲音越來越焦急,漸漸都帶了哭腔。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外面日影西斜,一的時光就這樣匆匆過去,眼看山洞裡就要完全變成一片混沌,那道的身影才終於停了下來,緊接著就是一聲興奮的驚呼:“呀!終於找到你了!”
驚呼過後便是一陣的寂靜,那道身影似乎累壞了,整個倒在巖壁上半晌都沒再發出一絲聲音,許久之後,才緩緩得抬起一隻手臂,迎著洞口射進來的一道極其微弱的光線將那雙瘦弱的手輕輕攤開,看著手心中的一枚灰暗圓球,那雙晶瑩的大眼睛漸漸得彎成了月牙。
“咯咯咯……”她在笑,而且聽起來非常的開心,沒有多久,笑聲漸漸弱了下去,她又斜倒了下去,卻在自言自語得唸叨著:“雖然你不乖,可是我還是不會把你吃掉,因為哥哥就快要回來了,肯定會給美帶很多很多好吃的……”
這樣的話不知道重複了多久,直到山洞再沒了一點光亮,這才漸漸停止,只偶爾傳來一些“骨碌碌”的微微異響……
突然,洞口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挪動堵著洞口的石頭,不過很明顯,這塊石頭對於外面的人來非常沉重,用力挪了很久,直到嗓子裡都發出了沙啞的低吼聲這才勉強將其推開了一道不足兩尺的縫隙。
“美!美!你怎麼了?”
乞丐在驚呼,因為當他爬進山洞裡的剎那便一眼看到了那道身影,那雙晶瑩的大眼睛已經緊緊得閉上,鼻子裡似乎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呼吸,就那樣歪歪的斜倒在巖壁上,兩隻手在胸口死死得攥在一起,似是仍在祈禱著什麼。
“美!你怎麼了?快醒醒,醒醒啊!”
乞丐撲了過去,將自己最寶貝的妹妹死死摟在了懷裡,他不想哭,可是淚水卻抑制不住得肆意奔流,此時此刻,那個被人喊成“混蛋”的皮猴子,已經再沒了蹤影,有的只是一個無助的十歲孩子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啊!……”
絕望的吼聲在山林間迴盪,和著山風摩擦樹梢的嗚咽和山魈的鬼叫,星空下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沒了生氣,宛如一片鬼域般慘然陰森。
一個生命來到世間,一切都還沒真正的開始就被宣佈失去了賴以活下去的依仗,父母雙亡帶來的並不只有悲傷,更是為他鎖定了一條註定要經歷璀璨折磨的不歸路。
什麼道酬勤,什麼人定勝,那些不過是些傻子的妄言,苦難永遠都不會是為了讓人來自己證明強大和努力的條件?正如這個孩子,事實證明,即便他再如何努力也是沒用的,他連自己唯一的親人都保護不了,就這樣眼睜睜得看著她躺在自己的懷裡,卻什麼都做不了,這樣的活著又是為了什麼,難道這就是老想讓他經歷的人生?
為什麼?這個問題自然不會有人為他解答,因為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答案,留給他的只有對著夜空絕望的哭嚎。
也許,老也終於動容,絲絲細雨從夜幕中垂落,宛如夜空也在一起哭泣……
“咕嚕~”
一聲微弱的響聲突然打破了這一切,隨即哭喊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乞丐一聲興奮的呼叫,“美!美你,你還活著!……”
美的確還活著,其實她一直都活著,只不過因為尋找那顆不聽話的糖果在地上折騰了太久耗去了太多體力,再加上身體過於虛弱和飢餓,才導致她休克和昏迷,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時有時無。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活著,這就足以讓乞丐那顆已經絕望的心再次升起了希望的火光,他連忙從旁邊的破瓷罐中倒零水,然後一點點心得給妹妹喂下去。
過了一會,那雙晶瑩的大眼睛終於又再次緩緩睜了開來,這讓身前的乞丐興奮不已,他終於又有了活下去的目標,一顆心終於安定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