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空中的紅色巨網已經變得十分的密集,饒是魏離再怎麼靈巧的躲避,但是依舊不能避免的要與這些絲線遭遇。
一旦到了這個時候,魏離都會直接的用身前的那面用法力凝結出來的巨盾去擋開面前的這些細線。
堪比金丹中期的法力凝結出來的法盾,其堅硬的程度都已經超越了一般的中階法盾,也只比高階的法盾稍遜一籌而已。
然而,即便是如此堅硬的法盾,卻已經被這些紅色絲線切割的支離破碎,只是抵擋了幾道紅線之後,法盾就砰的一聲化作了點點的靈光消散一空。
魏離見此,心中一凜,頓時趕忙結印再次聚集出另外一道法盾來。
如果就按照現有的情況看的話,這些紅色絲線對他倒還真的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只不過,魏離卻並不會真的認為自己就已經脫離了危險,要知道,他面對的這些紅色絲線,可也只是零星的幾道而已,這要是數道、數十道的全部朝著他聚集過來的話,他還真的就危險了。
想及此,他不禁想起了莫天都,隨即一邊逃著,神識卻又悄悄的朝著後面探查了過去。
此時的莫天都並無像他想象的那樣,因為施展【寄魂引】導致神魂崩潰而死,讓他感到吃驚的是,莫天都不禁沒有任何的事情,此刻身上的氣勢反而更加的洶湧了起來,身上的金色光芒幾乎如同實質一般的盔甲,其中還盤繞這絲絲的淡綠色靈動花紋。
這個發現,讓魏離很吃驚,很顯然,那【寄魂引】已經失敗了,但是讓他想不通的是,明明那柄碧華斬龍劍都已經爆碎掉了,他怎麼還活著呢。
魏離心中的這種疑問,沒有人能夠回答,此時也就只有莫天都本人自己才清楚,他剛才施展【寄魂引】的同時,還施展了另外一種秘術,【魂祭】。
這兩門秘術同時施展的一個直接後果,並不是以自己的魂力祭煉碧華斬龍劍,而是以劍靈獻祭給他,使他的魂力短時間暴增,修為大漲。
但這種未經煉化的不純的魂力,也將使他的神魂漸漸的失去控制,從而逐漸的成為一個沒有主導思維的行屍走肉。
這個世界上的道理永遠都是如此,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就要相應的付出代價,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乃至於失去了自己。
不過此刻的莫天都才剛剛融合了魂力,神志一時之間還是清醒著的,只不過靈魂當中的那種痛苦,卻不是他這種意志力所能夠承受得住的。
靈魂之痛,痛之極致,饒是魂力剛剛融合,可是莫天都已經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渾身上下幾乎每一塊肌肉都在急速的抽搐著,那已經變得蒼老的臉龐上,此時也變得更加的猙獰扭曲。
但是,他並沒有慘叫出聲,只是緊緊的咬著牙,雙目幾乎快要瞪裂,卻依然保持著他的那種高貴的驕傲。
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心裡十分清楚,他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但是他無怨無悔,因為他已經受夠了。
雲市外的一戰,不禁讓他修為大損,同時,也讓他失去了自己的驕傲和尊嚴,以他這種從小就養成的驕傲的個性,又怎麼甘於蟄伏呢,所以他想盡了辦法,要重拾自己的尊嚴。
這種情緒,就如同是一種詛咒,讓他無法甩開的同時,也更加的渴望自由。
而擺脫這個詛咒的唯一方法,就是殺死那個帶給他屈辱,失去了驕傲的那個人。
所以,便有了之後針對孟天河的一連串計劃。
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自己不僅沒有找回屬於自己的那份驕傲,甚至更是接二連三的被其他的人折辱,而直到現在,他所痛恨的那個人,去連個影子都還沒有看到。
屈辱,對於一個人的折磨可大可小,如果本身並不在意的話,這種折磨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如果是像真愛自己的羽毛一般的珍視的自己的尊嚴的話,這種折磨將是最致命的,會成為足以使人瘋狂的催化劑。
莫天都就是這樣的一種人,他那脆弱的心已經無法再繼續承受這種折磨,他的瘋狂就是他的自救措施,所以,現在的他甚至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來換回自己的這份驕傲。
顫抖的身體,扭曲的面容,飄舞的白髮,莫天都就如同一隻地域中的怨靈,一步步的從虛空艱難的移動著腳步。
他的腳步是那樣的艱難,卻有是那樣的堅定,每一步出去,他眼中的堅定也就凝重一分。
終於,當他踏出了第三步之後,雙眼當中的精光已經到達了某種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