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巨大的咆哮聲,幾乎震得山林都為之顫動,隨之狂風驟起,風捲猶如巨大的鐮刀,整片整片的地皮頃刻間被狠狠颳起,枯枝草木碎石泥土,猶如傾斜暴雨,狠狠的向著天空一道模糊的身影橫掃而去。
猛烈呼號的狂風中,那道黑瘦的身影顯得是如此羸弱,卻有是如此的安若磐石,他如同滯留在空中的一團虛無的陰影,任由狂風如何肆虐,他就那樣的無動於衷,巋然不動。
而那些猶如利箭一般襲來的碎石枯枝,一旦進入他身週一丈之內,就會立即頓住,就好似被什麼奇特的力量束縛住一般,只是不停的抖動,卻再無法前進一步。
無數枯枝碎石前仆後繼,只是頃刻之間,便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將那道人影緊緊的包裹在其中。
巨球中,矮瘦黑衣人面色從容不迫,微微眯起的雙眸中幽暗而深邃,彷彿出現在面前的都只是幻影,一眼可破。
轉瞬間,隨著轟然一聲炸響,面前的巨球突然從中破開,嗚嗷一聲怪吼中,一隻磨盤大小的森然巨爪,就如同死四把巨大的鉤鐮,撕破狂風朝著黑衣人狠狠抓下。
黑衣人那原本幽暗的瞳孔,驟然急速收縮,負在身後的手臂,在這一刻緩緩的抬起,狂風之中,它顯得是那樣的緩慢無力,就如同是隨意的一指,輕輕的抵在了那隻抓來的巨爪之上。
當那根細弱的手指砥柱巨爪的那一瞬,時間都彷彿都停止了流動,世間萬物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只是一瞬,嘭——,一聲沉悶的炸響後,那隻巨大的森然巨爪,忽然崩碎開來,就如同一座巨大的沙雕般,瞬間化作漫天的紅色細沙,繼而如同煙霧一般的隨著狂風將這一處空氣都全部變成了粉紅色。
啪嗒——
一聲輕微的實在不能在輕的敲擊聲,似乎將那個黑衣人從夢境之中喚醒,他緩緩的收回手臂,依舊反手背在身後,腳步緩緩踏著虛空,就如同腳下是結實的樓梯一般,一步步從空中走下。
被狂風掀翻的泥土裡,枯枝草末碎石散亂不堪,在一截細細的枯枝旁,一枚指甲般大小的紅色珠子顯得格外醒目。
忽然,一隻乾瘦的手掌探來,將這枚紅色珠子輕輕的捏起,那動作輕盈寫意中,彷彿又蘊含著某種奇妙的韻律。
格魯斯手中輕輕的捏著這枚紅色珠子,凝視了片刻之後,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繼而深深的嘆了口氣,有些寥落的自語道:“沒想到我堂堂的一名聖階修士,居然被人輕易的玩弄於鼓掌之間,真真的是可笑!”
隨著話語聲落下,指間那枚珠子立刻就化成了一蓬紅色粉末,隨風散去。
此時的格魯斯表面上雖仍是那片風淡雲清的表情,可是心中卻是早已憤怒到了極點。
方才的那一幕,這一路上,他也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這些魔獸就好似瘋了一般的不斷對他發動攻擊,雖然對於他來說,這些魔獸的實力簡直不堪一提,可也弄得他不勝其煩,到了後來,他只得選擇繞路躲避。
但是即便是如此,可總是有一些以速度見長的風系魔獸尾隨而來,而讓他鬱悶的是,在刻意壓制了修為的情況下,他居然無法將這些魔獸全部的甩開,很多風系的魔獸甚至比他的速度還要快,如此一來,他便不得不再次陷入了被圍追堵截的境地之中了。
一直以來,他都有些想不通,這些魔獸為什麼會如此的仇視他呢,就好像自己是魔獸的攻敵似得。
直到方才,當他發現了這枚紅色珠子的時候,他才終於有些恍然,這枚紅色的珠子就是方才那隻魔獸的魂晶,而經過他的檢查,卻發現這些魂晶中的魔獸魂魄都似乎陷入了一種痴迷的狀態之中,以他老辣的經驗,立刻就判斷出,這些魔獸都已經被人強行的隨眠過了,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這些魔獸一遇上他就會不管不顧的撲過來了,因為它們的腦海中早已經就把自己當作了敵人。
“這顯然就是那個小子的傑作了,可是,他又是如何讓這些魔獸認出我的呢,難道他已經猜到我是誰了?”
自言自語的格魯斯思忖了半晌之後,還是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為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他現在改變了形貌,即便是對方猜到了是自己,可又如何知道他現在的模樣呢。
就在格魯斯為了這個問題而苦苦思索的時候,孟天河卻正舒舒服服的斜倚在蜂王的後背上,悠然的翻眼望著天空出神呢。
抿了一口手中的靈液,另一隻手輕輕的抹了抹嘴邊遺留的水漬,繼而又將那隻形似酒壺般的玉瓶揣入了懷中後,這才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緩緩的坐起身來。
隨意的掃了一眼四周,手掌一番,再次取出了那枚紫色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