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軒外,冬梅焦急的抱著手走過去走過來,也不知道夏雪兒究竟去了哪,左等右等等不到她回來,夫人還在屋裡坐著呢,這大雪天的,要是小姐出了什麼意外,那她們三個小丫頭的腦袋可就真的要搬家了,心急如焚的她就差跪下求爺爺告奶奶了。
也不知道來來回回走了多少轉才盼來那一抹靚麗的身影,趕忙迎了上去,“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夏雪兒看她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心頓時提了起來,忙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
冬梅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跺腳說道:“你剛出門沒多久夫人就來了,現下已經在屋裡等您好一會了,您還是快進去吧。”
夏雪兒聽後心裡方才鬆了口氣,隨即又好笑道:“孃親來了你著急什麼?害得我還以為是誰又來鬧事了,心想這可算她倒黴撞到本小姐的槍口上!正愁沒地方發洩呢!”
冬梅聽後“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小姐可真會說笑,當奴婢是第一天人服侍您呢?若真如此,您上次也就不會輕易的饒了沈姨娘了!”
夏雪兒趕忙伸手穩住冬梅臉上的笑,說道:“哎!對了,就這樣,保持住這個笑容!”
冬梅一下子笑的更歡了,她就知道小姐說那話是為了逗她笑呢。方才的緊張和焦慮都一掃而光,心裡暖暖的,跟一個這樣的主子,當真是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不過心細的她還是發現了夏雪兒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勁,周身的氣場也冷的很。
“小姐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子臉色如此難看,是沒有看到想看的景嗎?”
夏雪兒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無奈的說道:“景是好景,就是人不是好人,當真辜負了那一片紅梅。”
冬梅看自家小姐這樣心裡就更加疑惑了,原以為是梅園景色不好,但聽此話似乎是有人掃了小姐賞梅的興致,可究竟是何人能惹得一貫看得開的小姐露出如此愁容呢?
“小姐何出此言?”
夏雪兒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說道:“罷了,說了你也不懂。”
“哦。”冬梅有明顯的失落,小姐只比她年長兩歲就已褪去了所有的稚氣,說話總像個大人似得,她不說她有又怎會懂嘛!
夏雪兒深呼吸一口,說道:“別傻站著了,進去吧,娘還等著呢!”
冬梅這才猛然想起夫人還在聽雨軒裡坐著,趕忙拉著夏雪兒就朝院裡走去。
夏雪兒反拉住冬梅的手,看著她的雙眼極其真誠的說道:“冬梅,以後你們不用總這麼提心吊膽的生活,孃親又不是什麼猛虎野獸。”
“小姐您不知道,您是身份高貴的千金大小姐,您當然不怕,而我們只是卑微低賤的奴才,不能不怕。算的您沒出什麼意外,否則我們就是有幾個腦袋都不夠擔責任的呀!”
夏雪兒這下才算是聽明白了,不禁感嘆起古代的奴才當真是可憐,簽了賣身契後命都不是自己的,成日裡提心吊膽、小心謹慎的伺候著,真的可以說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生活了。夏府的主子算是知書達理、善良博愛的了,冬梅都要怕成這樣,那要是遇到個刻薄跋扈的人家,真不敢想象這些奴才婢女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
心中升騰起一股子愧疚感,似乎自己不應如此任性任為,是她自私了。
進了正屋,果真看到夏夫人黑著一張臉坐在桌旁喝著茶,而翠竹和秋菊則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
夏雪兒三兩步踏進屋,朝夏夫人行了個禮後說道:“不知孃親今日會有空過來聽雨軒,一時貪看給梅花忘了時間,讓娘久等了是雪兒的錯。”
夏夫人緩緩抬頭,卻看到夏雪兒那凍的微微發紫的嘴唇和通紅的面頰,心中那番不快早已煙消雲散只剩下滿滿的心疼,趕忙放下茶盞招招手道:“在外頭待久冷了吧,快過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你也是的外出也不帶個人伺候,這天還飄著大雪呢,要是滑到了那該怎麼辦才好?”繼而眼神凌厲的掃了一眼一旁站著的三個小丫頭責備道:“你們是怎麼伺候小姐的,她要胡鬧,你們也不攔著!”
三個丫頭齊齊的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夏雪兒見狀忙向母親撒嬌賠罪道:“孃親,這不關她們的事,是我不許人跟著,人多了,再美的景色都失去了韻味,再說我都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了,您就別生她們的氣了,白白傷了自己的身體。”
夏夫人沒好氣的看了女兒一眼,果真兒大不由娘了。心下雖有些不高興,可還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手中的暖爐塞到女兒冰涼的手中。
夏雪兒見母親沒有說話,也沒有要處罰翠竹等人的意思,估摸著是消了氣,心下高興,忙轉頭對跪著的三人說道:“還不快謝謝夫人!”
三個小丫頭也都是聰慧之人,聽後趕忙向夏夫人說道:“謝夫人狂宏大量!”
“都別跪著了,冬天地上怪涼的,小心沾了溼氣,快起來吧,我還指望著你們三服侍我呢!”
冬梅等人聽了此話,又見夏夫人點頭,這才站起身來退至一旁規規矩矩的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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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丫頭都很感激涕零的看了一眼夏雪兒。每次有難都要她替她們解圍,做奴婢的能跟到這樣好的主子,當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無奈她們力薄,除了死心塌地的追隨她、盡心盡力的服侍她、肝腦塗地的幫助她、捨身忘記的保護她之外當真無以為報。
夏夫人又看了一眼幾個丫頭後才疑惑的問道:“咦,怎麼不見香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