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日料,顧漣漪的確最愛的是韓料。
尤其滋滋的烤肉灑上夠味的孜然,熱乎乎的燙嘴才最得勁。
高中的時候她和蘇木都是住校生,平時沒少攛掇著出去搭夥,借上走讀生校牌往脖子上一掛,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出校門。
丹城五中門口有一家韓國料理店,就老闆一個人在經營,味道尤其正宗,但是生意一直不溫不火,主要就是那老闆做事太墨跡,真要去吃一頓,鍋還沒熱乎就得回學校了。
但是顧漣漪是那兒的常客,她不畏懼遲到。
究極原因就是她學生時代雖然長著一副乖乖女模樣,但實實在在是個棉花裡插著軟刀子的刺頭。
她的刺不在打架混日子,她該上課該考試,學習成績一直中游徘徊,也聽老師的話,她刺的點有點奇怪。
比如學校規定校牌一定要一直掛在脖子上,你十次有八次會看到她的校牌是插在褲兜裡的。
比如高三那年晚自習,班主任一個直男不允許洗過頭的女同學披頭散髮進教室,班上大部分女同學基本都是用毛巾擦到半乾紮起來進教室,她就非要披著去,她說溼著頭髮紮起來會長蝨子。
比如別人桌上都方方正正擺著課本,她的桌角必定會擺一瓶娃哈哈ad鈣奶。
“喝什麼?ad鈣奶?”
想到這個,蘇木還是忍不住調侃她。
顧漣漪嗤笑,“你別說,我現在還是喜歡喝。”
蘇木嘴角勾起淺淺的笑,看著她明媚的眉眼,彷彿穿透時光,看到了當年那個穿著校服,披著一頭黑直長髮,笑顏如花的女孩。
雖然他們中間隔著多年不見的生疏,但到底同窗過三年,稍微待一會就能找回感覺。
這頓飯吃的很寬心,光說著高中的糗事,當年同學的現狀就有說不完的話。
只要不提顧漣漪那段酸澀的暗戀。
顧漣漪不會提,蘇木更不會提。
畢竟她現在有的選擇,比他實在好的太多。
“你媽身體還好嗎?”吃到一半,一烤盤的肉都是剛上的,暫時嘴巴得空,顧漣漪問他。
蘇木沉吟了聲,說還行,視線落在手機上,眉宇間盡是愁緒。
跟著蘇木明顯心不在焉,手機裡的資訊回個不停,還摁掉了好幾個電話。
“你有事就去忙好了,沒關係。”顧漣漪十分理解他。
蘇木抬頭看了她一眼,抱愧的笑了笑,“最近生意出了點問題,是挺煩的。”
應該不止一點問題。
顧漣漪看他笑的比哭都難看,煩躁抑鬱的情緒壓都壓不住。
蘇木低頭沉默了會,也不動筷子,時不時抬頭看看顧漣漪,似乎欲言又止。
“漣漪,下個月史子從國外回來,大家說在南城聚聚,主要現在基本都在南城發展,他們知道你也在,說想喊你一起,都將近十年不見了。”
顧漣漪在翻烤肉,聽了睫毛顫了顫,動作沒停。
她挺發憷同學聚會這種事兒的,她也不理解為什麼,分明高中的時候都玩的特別好。
她想歸根究底,大概就是她混的太醜了,沒臉見他們吧。
那點可憐的弱小的自尊心啊。
“再說吧,有時間我就去。”她沒把話說死,正好手機響了,緩解了一絲她的抗拒。
她一手的油,用餐巾紙擦了擦,忙不迭的掏出手機。
就是這麼神奇。
有的事你整天唸叨著期待的時候,偏偏不來,你已經放棄了甚至無所謂的時候,還就趕著來了。
顧漣漪覺得自己真是賤骨頭。
光看到來電霍先生三個字,心跳就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