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看著他那張冷峻的臉明明忐忑卻硬裝鎮定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你害怕什麼？”
“你知道我在害怕什麼，”他眸光似漆黑的夜，只倒映她一人，“若不是我想要的答覆，我不太想聽。”
“哦？”她有意逗他，想要轉過身躺下，“那我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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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到此處來的目的已經解決，躊躇也不再是枷鎖，且接下來不用趕時間，心情自然也好了起來。
胳膊猝不及防被抓住，沉時俯身上前，一把把她拉入懷中，熟悉的獨屬於他的氣息圍繞著她，“徽音，別磨我。”
他已經忐忑了許久，心臟七上八下，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既擔憂她的身體有恙，又擔憂她醒來後能否給他想要的回答。
他一刻都不想再等，甚至不想再做她的徒弟。
他想做她名正言順的道侶。
徽音被圈入懷中，這一次她沒有掙扎，而是從容的接受，往後靠在沉時的胸膛裡，感受他劇烈起伏的呼吸。
“不磨你了，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夠明顯，為何你還看不出來？”
“嗯？”他罕見有些茫然，“你說什麼？”
徽音掙脫開他，轉身正對著他，仔細臨摹他臉上的輪廓，又與他目光對視。
“我想和你在一起，”她一字一句說，“沉時，這三界河山大好，一人欣賞太過無趣，我想讓你和我一起。若以後我們還在月門，我便和你成為道侶，若以後我們歸隱山林，那我想和你成為一對普通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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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他十指相握，在他僵硬的動作中繼續道，“過往舊事不提，但我想和你說，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就別再傷害三界生靈，我知曉你有時控制不住自己，但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陪伴在你身旁，所以，你願意接受我嗎？”
她問的真誠，哪怕沉時沒有反應，她也耐心等待。
沉時先是不敢置信，下一秒就是鋪天蓋地的狂喜。
他幾乎是放低聲音卑微的問，“真的？”
聲音都連著手在顫抖，徽音感覺到了。
她將他的手握得更緊，輕輕點頭，“真的，我不騙你。”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然真的會在一個劇情世界裡衍生出感情，更沒想到這段感情是她先告白。
但她願意，她不想錯過沉時。
沉時心臟像不受控制，跳的快要脫離身體，全身血液都沸騰，將他整個人灼燒。
偏偏沒有多言，但顯然動作更加誠實，直接用力將她拉入懷中，將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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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終於等到了，徽音，告訴我，告訴你不是在騙我...”
他不斷收緊手中的力道，將徽音幾乎擁的喘不過氣。
徽音知道他缺乏安全感，但不知道缺乏至此，哪怕她就在他的懷中，他都不敢相信，甚至一度以為這一切是假的。
她剛想說話，莫名感覺到頸窩一片溼潤，等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是沉時落淚了。
他的肩膀都在抽動，明明那麼高大一個男人，卻在此時顯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她心中“咯噔”一下，不敢相信，像他這樣平時連個表情都吝嗇給別人的人，竟然會因為她的一番話而落淚。
沉時澀啞的聲音夾雜著哭腔響起
“從今往後，吾為汝翼，死生相隨。”
這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什麼分量，甚至在片刻之間就消散，可徽音就是覺得心底一顫。
她並不知道，過往十八年，沉時一人扛過苦難榮辱，在那個混亂的村莊裡，曾迷茫過上天讓他生下的目的是什麼，甚至一度想放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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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無比現在慶幸此刻還活著，因為只有活著，他才能遇見她。
他永遠記得那個在李府中告訴他三界血脈並無不同的她；亦永遠記得師徒大會時，為救他從高臺上一躍而下的她。
謝謝你，謝謝你將我從深淵沼澤里拉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