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時一刻不離的跟在她的身旁,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
師徒二人剛出了安樂亭沒多久,遇到有弟子的地方,徽音突然有些心虛,似有若無的遮擋住自己的臉,擔心自己臉上的白粉嚇到這群小徒弟。
更擔心這群小徒弟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在他身後編排她。
萬一再造謠說她病入膏肓,她這一張原本就不多的老臉豈不是真的丟盡了!
她一瞬間覺得自己這個喬裝的決定有些不明智,行哈到神明堂外時再抹上白粉的。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二人難免經過人多的地方,四周弟子的目光紛紛朝二人投來,和往常一樣。
他們在看到徽音蒼白的臉的剎那,臉色一變,隨即一邊偷瞄她一邊和身旁同伴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沉時也察覺到了一道道目光,眉頭緊鎖,直接護在她身前,幫她擋住各種視線。
徽音心虛到了極點,對面前的沉時小聲說,“不要理會他們,快走快走。”
再不走,恐怕她和他的脊樑骨今天就要在這裡被戳穿了!
“是。”沉時率先開路,擋在她身前準備護她離開。
誰知兩人還沒走幾步,身前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來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弟子,直接攔住兩人的去路。
沉時雙眼微眯,“你是哪來的?”
徽音看著面前到她肩膀的小弟子,滿心都是警備
難道月門的弟子膽子已經這麼大了,都敢明目張膽的對她指指點點?
豈有此理,她再怎麼說也是個長老,是安樂亭的亭主,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個病貓是吧?
是時候給這群小徒弟一點厲害看看!
她一手扒拉來身旁的沉時,緊繃著一張臉,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有氣勢,“徒兒,你閃開,我今日就要看看這小弟子想幹什麼。”
沉時剛想阻攔她,突然見面前的小徒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崇拜的仰視徽音,
“徽音亭主,您昨天為救徒弟的英勇事蹟小徒目睹了全場,小徒今日專門來此等您,就是想和您說一聲,您昨日實在是太太威風了!”
此話一呼百應,周圍的弟子紛紛將師徒二人圍在中央,發出一陣起鬨的聲音。
徽音一時間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地上跪的板正的小徒弟,滿臉問號,“你說什麼?”
她剛才聽到了什麼,這小徒弟崇拜他?
月門竟然還有崇拜她的人?那這群人...莫非是為她來的!
就連沉時臉上都有微微錯愕。
地上跪著的小徒弟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稚嫩的臉上浮現出更深的敬佩,
“徽音亭主,以往是我不對,我聽信了其他弟子的話,以為你自私自利,卑鄙自私,陰險狡詐,害人不淺...”
“停停停...”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這位小徒弟,你到底想說什麼?”
要這麼說下去,她的老底都要被他揭出來了,到時候多丟人!
小徒弟也感覺自己的話太過火,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不住啊亭主,我其實就是想說...您為了救徒弟,受了一身的傷,如今臉色慘白卻依舊要堅持帶徒弟討回一個公道,實在是我月門之師父楷模,這才真正符合我所認識中的月門,大義凜然!我為我以前所有對您不善的言辭道歉!”
他話音剛落,立刻對著徽音磕了一個大大的響頭。
徽音瞠目結舌:......這小徒弟說的真的是她麼,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偉大?
“你誤會了,我這張臉其實是畫......”
她剛說到一半,人群中再次有人打岔,打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
“就是,徽音亭主,我贊同這位小師弟說的話,像您這樣大愛無私,一心為徒弟奉獻的師父,怎麼會是別人口中自私自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