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當即愣了,她記得自己是對著邪童靈抽的鞭子,怎麼聽到了卿靈的慘叫聲?
她頓了一下,朝正前方望去,只見卿靈不知什麼時候擋在了邪童靈身前。
此刻她正雙手護著邪童靈,背部遭受一道灼燒著烈火的鞭痕,一時間皮開肉綻,這一鞭子差點抽沒了她半條命。
這是修仙真火,而徽音這副身體的原身畢竟是個長老,修煉了一二十年,聚集全身內力而甩出來的鞭痕自然不容小覷。
“你在幹什麼?!為何要護一個妖物!”徽音一時之間又氣又驚。
魎族女人失去力氣,抱著邪童靈的雙臂逐漸垂落,身體再次沒了力氣,跪倒在地。
李夫人如同一個勝者垂眸藐視著她,神色間盡是快意。
一旁的元祥也瞪大雙眼,“姐!”
魎族女子卻無暇顧及這麼多,她回頭看了徽音一眼,流下一行血淚,“縱然他有千般萬般錯,可他是我的孩兒,是我對不住他,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散。”
“可你仔細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他沒有意識,只聽煉化他的主人差遣,成為了一個替別人殺人的棋子,他是禍患,不是你的孩子!”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魎族女子無力地搖搖頭,“可我是他娘,哪怕我死,也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徽音無語了,“你以為你死了之後他就能活著?他現在已經被練成了妖物,身上又揹負著這麼多人命,以後三界不會允許他活著的。”
魎族女子只是木訥的搖頭,臉上的淚不斷往下落,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知道徽音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她想反駁,可不知該說什麼。
沉時的臉色一沉,“咎由自取,執迷不悟。”
就連元祥都哀聲奉勸,“姐姐,女俠說的沒錯,這孩子如今在替壞人做事,他已經不認你了,若是此時解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啊!”
徽音咬緊牙關,“聽聽你弟說的話!”
魎族女子依舊只是不停地落淚,再次看了一眼面前滿臉青紫的孩子,神色哀傷。
正在眾人僵持之中,在場所有人卻聽到她再次傳來一聲哀叫。
只見她的胸口被一隻尖銳的指甲戳穿,邪童靈咧著尖銳的牙齒一口咬掉了她肩膀上的一塊肉,接著再將嵌入她身體中的指甲掏出來。
一帶掏出來的,還有她那一刻血紅的心臟。
院子中死一般的寂靜,各人神色各異,元祥剛站起身,又嚇得直接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嘴裡喃喃呼喚,“姐姐...姐姐...”
魎族女子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空缺的那一塊,又抬頭看了一眼面前張著牙,隨時準備將她一口吞噬的邪童靈,竟然悲憐的笑出了聲。
“孩兒...阿孃終究可以陪在你身旁了。”
世間萬物有靈,人族脆弱,自從離開魎族後她有了身體,便和人一樣,心臟處是弱點。
現在她的心臟被掏出,也就預示著她再也活不久。
就連四周的汙氣都在肉眼可見的消散。
魎族女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胳膊搭在邪童靈的頭上,虛虛的揉揉他的腦袋。
下一秒,李府全部的汙氣都得到召喚似的朝兩人圍來,再將母子二人圍繞起來,與外界隔絕。
另一邊,一縷汙氣從那團汙氣中分散,直直朝李夫人襲去。
李夫人頓時面色惶恐,沒了邪童靈的庇佑,她躲閃不了,結結實實的捱了那一縷汙氣,疼的倒地不起,叫喚不停。
“啊...救命...救我...李御...孩兒...”
但沒有人理她,所有人都被魎族女子這一舉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