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繼續往下說,但似乎想到了絕望的事,氣的全身發抖,“整整兩個月,我沒有再見過他一面,我曾試圖挽回他,大著肚子在李府門口長跪不起,只求他見我一面,為此,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但這個喪盡天良的負心人,”她恨得渾身顫抖,“他直接將我拉到李府後院囚禁起來,而他從始至終沒露過一次面!”
徽音縱使想到了李御有過錯,可沒想到他身為一個男人,心思竟然這麼歹毒,連大著肚子的孕婦都不放過。
什麼人渣!
李御似乎還有些怨言,蔫蔫的為自己辯解,“不是的...我...我只是擔憂你...”
“李家主,”徽音打斷這讓人厭惡的聲音,給他一記眼刀,“都這個時候了,說那些謊也沒用,留著省兩口吐沫,給自己積點德吧。”
李御怯懦的看她一眼,再次低下頭去,倒像是個受氣的。
女人看他這副軟弱的樣子,氣極竟然冷笑,“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這麼個狗東西!”
她說著抬起手,掌心自動聚集汙氣,要朝李御打去,卻被一隻手製止。
徽音面色凝重,小聲奉勸她,“歹人自有天收,何必為了這樣的人髒了你的手。”
女人愣了愣,看著徽音,緊接著一滴淚竟然緩緩從眼角滑落。
“你不知這些年我有多煎熬,我恨不得自己從未遇到過這個人,可這世道不允許我後悔,”
“當時我臨盆時,他突然出現,不知從哪裡找來了許多道士,在我生下孩子後正虛弱的時候,帶著道士來將我的孩子抱走,把我雙手綁起,又用沾染了百年黑豹血的藤條將我真身抽的只剩一魂,後來在我還剩一口氣的時候,他竟然直接拿起大刀,一刀斬斷了我的脖子!”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都破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手臂一揮,李御直接從原地騰空而起,再被往後狠狠摔去。
李御頭磕上了身後的柱子,當即額頭腫起一個紅包,浸出絲絲血跡。
李夫人嚇得又哭,但不敢貿然去扶他,只能小聲跪在地上喚著,“家主...家主...”
徽音並不打算幫他,甚至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因為他活該。
“後來呢?”她問面前的女人。
“後來?”女人笑了,笑的有些淒涼,“後來我的屍體被他剝了皮,製成了邪術的筆,他用那筆畫符紙,再鎮壓我二十餘年,怕我怨氣沖天,讓他不得好死。”
“若不是想讓我替他頂那十三條人命的罪,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把我放出來,原本他這次將我一魄放出來,也只是為了用我真身引出鬼神之說,幫他掩蓋殺人真相。”
這些事她從來無人可說,過去二十餘年裡,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都唾棄她是個未婚先孕的浪蕩婦人,又說她是個蠱惑人心的妖怪,沒有一人指責李御。
可她沒想到,如今這個月門的人竟然會和她共情。
可她如今已經無路可走了,二十多年的怨恨,破皮抽筋之苦,足以註定她直到死都不會放過李家。
不遠處跪趴在地上的李御忍著喉嚨間的苦澀,有氣無力的說,“你胡說...胡說...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彷彿這樣就能洗刷他那段卑鄙噁心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