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我可憐嗎?”
孟千弦正是這個意思,他擔心拓跋梅香會為此而難過,因此自責不該說那些只會讓人難過的話。
但拓跋梅香沒有,她雖然虛弱,但並不軟弱。
“對不起。”孟千弦自責地垂下了頭。
“沒關係,和很多人比起來,我確實有點可憐。不過我總該也要比很多人過得好,比如,遇到我之前的你,不是麼?”
孟千弦又抬起了頭,看著那張床。
“孟先生,我想看看你的樣子。”
孟千弦站了起來,朝著床慢慢走去。
拓跋梅香抬起了手。床簾上抬手的影子十分的緩慢,看起來很吃力的模樣。
孟千弦想要幫助她開啟簾子,但覺得她更想自己來做這件事情。
床簾開啟了一條縫隙,床上的人看了出去。孟千弦也看了進去。
透過這一條縫隙,兩人四目相對。
一雙是飽經風霜,沉澱了諸多歷練的深邃的眼眸;另一雙是蒼白麵龐上仍然清澈得猶如碧綠草葉上凝結的露珠的眼眸。
在四目相對的時刻,眼神的交流彷彿跨過了年年歲歲,只待這一刻的相聚、相識。
“你在幹什麼!”安姑姑不合時宜地走了進來。
“是我相見孟先生。”拓跋梅香急忙為孟千弦解釋。
“先不管這個,皇上來了,你必須走了。”安姑姑非常嚴肅,顯然心裡也害怕皇上知道孟千弦來過。
其實不僅僅是她害怕,清安殿上上下下地宮人都害怕。
孟千弦知道此事幹系重大,沒有猶豫,囑咐拓跋梅香好好休息後,就拿了桌上的琴,跟著門外的宮女快步離去。
……
山間小屋裡亮起了一點燈光,好似剛剛浮現在天空的第一顆星。淡淡的,飄忽不定。
“拓跋梅香呀,我還真沒有了解過拓拔淵還有這麼一個女兒。”衛玲瓏聽了孟千弦的講述,不禁感慨。
或許是看在她將這個小屋打掃乾淨的份兒上,孟千弦終於向她說了拓跋梅香的故事。
“那後來呢?”
衛玲瓏著急想要知道接下來的發展,但孟千弦卻打住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衛玲瓏這才注意到,孟千弦已經醉了。原來在講述的時候,孟千弦就一直在喝酒。
“好,明日再說了。”衛玲瓏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