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3章谷地疾行
雖說是趕路，但元悠並未催促劉業和衛玲瓏要走多快，甚至還放慢腳步。冬季的天色原本就暗得快，在山谷裡，暗得更快。
算來也只是傍晚，但山谷裡已經是昏天黑地了。
“先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元悠說。
他的兩名手下已經生氣了火，並拿出之前獵得的肉食，烤了起來。
劉業和衛玲瓏將馬系在有草的灌木叢邊，就來到了篝火旁坐下。
元悠給劉業遞上了馬奶酒。
劉業接過來就非常好爽地喝了一大口，看得衛玲瓏都有些不明白了，感覺這兩人如同朋友一般。
“我聽說燕王從魏國回來十分不易呀，魏帝不想讓你回來，派人追殺，這我能理解。可到了梁國後，為何仍處處受到排擠，甚至還有人要王爺的性命。你們梁國人不是重禮嗎，怎麼這時候就不講禮了呢？”
“講禮的是君子，不講禮的是小人。君子小人，哪裡都有。”
“這麼說，梁國現在是小人當道了？既如此，燕王何不歸順我大遼呢？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說‘良禽擇木而棲’嗎？”
“北遼是外邦，這話並不適用。”
“我看未必如此，天下一家，也有不少梁人在我大遼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劉業淡淡一笑：“劉業並非良禽。”
這話堵住了元悠勸降的理由。
元悠笑了笑，不再相勸，而是問手下野雞考烤好了沒有。
“已經好了。”手下答道。
元悠拿了一隻雞，遞給劉業：“這是王爺和常樂姑娘的。”
“多謝。”劉業說。
幾人吃過了“晚飯”，休了一個時辰後繼續上路。天色昏暗，照明的只有兩支火把。不知走了多久，坐在馬鞍上的衛玲瓏只覺得昏昏沉沉的。
這時候，原本一片漆黑的上空出現了燦爛的繁星。迎面撲來的風也不在帶著水汽的冰冷。此前走在山谷裡，抬頭便是山崖，所以根本就看不見一點星光。如今看到了滿天繁星，說明他們已經走出了山谷。
為此衛玲瓏感到興奮，甚至將此事告訴早已發覺的劉業。
劉業早就察覺到元悠為何在山谷裡並不急著趕路，因為他們要躲避梁國兵馬的巡邏，只能在深夜裡行動。
“現在到了哪裡？”劉業問。
“我們在永平府西北方向，大概有一百多里吧。”元悠道，“再往前走，天亮之前我們應該就能到西河衛了。”
西河衛是北境十三衛所之一，是距離永平府最近的衛所，如今已經落入了遼國手中。遼國在西河衛駐有三萬兵馬。
“滅火。”元悠吩咐道。
那兩名獵狐堂的力士立即翻身下馬，將火把按在地上摩擦至火焰熄滅。
火滅了之後，夜色迅速將衛玲瓏吞沒。
衛玲瓏十分不安，問道：“沒了火，怎麼趕路？”
元悠：“老賀對這一帶十分熟悉，不需要火也可以，火光反而容易被發現。再者，我們也不需要趕路。走吧。”
那名叫被元悠稱呼為老賀的力士走在最前面帶路，另一名跟著是劉業和衛玲瓏，兩人幾乎是並駕齊驅。
元悠跟在衛玲瓏的身邊，因為他對劉業從未放下戒心，如果劉業有在他看來屬於異樣的舉動，他就能立刻控制衛玲瓏。控制衛玲瓏就能控制劉業，他是這麼認為的。
還有一名力士走在最後。
一行人不快不慢走著，呼嘯的風聲恰好掩蓋了馬蹄聲，只要不是刻意大聲呼喊，說話的聲音在這風聲中也不會顯得過於響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