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那碗白粥竟被遺忘,慢慢變得冰涼。
東流縣衙。
正值飯點,捕頭們皆已下值。
但公堂之上,姚為正代替東流縣令坐在正位,他閆肅以待,手中一隻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魏民站在他身後,眸色漸深。
何正德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姚大人。”
“何捕頭來了。”
姚為正走進他,將手中紙張遞給他,上面是石府的訴狀。
“你怎麼看?”
別人不知,石慶生卻知道楊泰昨日行蹤,加上今早收到的訊息,楊泰等三十人喪命屠宰場,他幾番思量,立刻寫了狀紙告何正德。
何正德笑笑:“石慶生向來喜歡捏造沒影的事情。”
“哦?那本官問你,昨日讓客棧小二傳話叫本官去屠宰場的可是何捕頭?”
“是。”
“何捕頭如何得知屠宰場將有大事發生。”
“石府楊泰與我有仇,他約我前去,我怕屆時遇到危險,所以想尋求大人保護。”
“可楊泰卻在昨晚死了。”
何正德沒有回話,姚為正嘆了一口氣,深看了他一眼,“何捕頭莫叫本官失望。”
他是真信任何正德,但石府三十人被殺,不是一件小案子,如果京中派人前來,查明真是何正德所為。
身為大理寺丞,他無法放任真兇逍遙法外,身為姚為正,他保不住何正德。
靜謐的公堂,只有燭火搖曳燃燒的聲音。
良久,何正德發聲:“箇中情由複雜,我只相信大人。”
言下之意便是隻想對姚為正說話。
魏民抬頭看向姚為正,見他輕微點頭,才面無表情地離開公堂。
路過何正德時,他抬眸對視,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何捕頭,現在你可以說了。”
公堂外面,魏民抱劍垂眸,找了個迎風處站著,風聲低鳴,似乎天地間只有這麼一種聲音。
也不知道何正德和姚為正究竟在公堂說了些什麼,他再出現時,面上怒容難掩,瞥了魏民一眼,甩袖離開。
魏民重新進入公堂,姚為正也氣得不清的樣子。
但他不像何正德,喜歡遷怒,見到魏民時,嘴角要扯不扯。
“大人,何正德走了。”
姚為正搖頭嘆氣,“何正德不承認殺人,即使本官有他的長刀作為證據,他就賴定長刀被偷,還用證人的安全威脅本官。”
魏民注意到,姚為正定是對何正德失望了,他一向愛叫何捕頭,如今卻用“何正德”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