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艾不是不知道。
但是為了節省每一分錢，她也只能這麼做。
進了家裡的院子的時候，房裡的燈還亮著，這是外婆的習慣。
因為白小艾為了支撐這個家四處打工，有時候會很晚才到家，外婆就天天點著燈坐在屋裡等著白小艾迴來了。
有時候等著等著，外婆就會睡著了。
白小艾拖著疲憊的身子，推開了房門。
果不其然，外婆已經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白小艾心裡一陣酸楚，趕忙走過去，輕輕在外婆的耳邊說：“外婆，我回來了，您去床上睡吧。”
外婆乾枯的眼睛緩緩睜開，見到白小艾，便放下心來。
儘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她還是安心地點了點頭，並指了指桌上的飯菜。
“我知道，我會吃的。”白小艾強忍著淚水，扶著外婆進了裡屋，讓她躺在床上。
看著桌上那簡單的飯菜，饅頭，鹹菜，白開水，這幾乎就是白小艾和外婆每天吃的飯。
她覺得自己好沒用，她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連讓外婆吃頓像樣的飯菜都這麼難。
想著想著，白小艾就趴在桌上，無聲地哭了。
儘管白小艾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聲音，可是屋內，躺在床上的外婆卻什麼都能感受到。
她這個老不死的就應該早點死，這樣她的外孫女就能解脫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就這樣死了，因為看不見外孫女有個好歸宿，她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
家裡已經窮成這樣了，她又因為上次那些所謂的親戚來鬧，生了一場大病。
當時她整個人都癱瘓在床了，不能走路，不能說話，甚至神智不清昏迷了一個多星期。
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最終，她從死亡線上被拉了回來。
行動雖然不如從前，但可以走路可以做力所能及的活，只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她不禁一次問白小艾，給她看病的錢是哪來的，白小艾只是說是跟朋友借的。
但是她知道，這筆醫藥費不是小數目，白小艾上哪去認識這麼有錢的朋友？
果不其然，剛出院不久，就有一群氣勢洶洶的男人找了上來，說要白小艾還錢，不還錢就打斷她的腿。
外婆這才知道，白小艾為了救她，向高利貸借了錢。
現在利滾利，已經不是她們這種小家庭能償還得起的了。
白小艾趴在桌上哭累了，不知不覺就這樣睡著了。
當白小艾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外婆正把熱過一遍的饅頭放在白小艾的面前，將碟子裡那風乾的鹹菜推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這個情景，白小艾鼻子一酸，趕忙起身去洗漱，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然後狼吞虎嚥地吃下了一個饅頭。
她對著外婆燦爛的一笑：“外婆，我昨天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資還不錯，我會努力賺錢的，讓您能過上好日子！”
外婆看著白小艾那陽光般的笑容，欣慰地點了點頭。
在白小艾沒察覺的時候，偷偷摸了一把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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