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今天的這次會面也將以失敗告終。
麥克尼爾用手帕捂著嘴一邊咳嗽,客氣的請管家恭送船長先生離開,並建議他回去再仔細想一想,是否要購買斯托寧鐵路公司的股份。
送走船長之後,管家轉身回到臥室,“先生躺著吧,看起來,船長似乎並沒有很生氣。”
管家扶著麥克尼爾躺回被褥。
麥克尼爾望著窗外,神情憂煩:
“很顯然,列剋星敦號大火那件恐怖事件,非但沒有令船長有所收斂,反而提高了他的聲望。
我們本不想與他在長島海峽爭奪,但……你要明白,對唯一的控制權,是範德比爾特的這半生永恆不變的主題。他永遠盛氣凌人,不斷放棄投資收益,直到用這些金錢換取到控制權。這一點,我非常清楚。”
前有船長步步為營強勢介入莫朗,成功掌控莫朗之後,他不僅僅是獨立於莫朗和其他董事,連法律規定和政府當局也不能干涉。
早在1840年11月12日,船長就已經與斯托寧頓鐵路公司的惠特尼先生進行了第一次會晤。
那次會晤,惠特尼與船長進行了一場冗長的交談之後,讓他與帕黙同時感到來自船長意志堅定、不屈不撓的精神所震撼。
事後,惠特尼總結自己對船長的認識,更是對麥克尼爾說道:“若非逼不得已,我們不能與他開戰。”
想起惠特尼先生的警告,這使得麥克尼爾更是憂心忡忡。
今天這次會面,非常清楚的告訴他,船長對長島海峽的壟斷戰爭已經是箭在弦上。
一旦談崩,那麼,他們難以想象,船長會對斯托寧鐵路施以何種報復。
“範德比爾特船長憑藉其自身的優點而崛起,十一歲便開始輔助他父親的船隻經營,十三歲就已經獨立擁有了自己的船隻,這麼多年以來,整個史坦頓島上的商人是有目共睹,他是一個極其進取、不知疲倦,在自己的生意領域聰明睿智的商人。
他常採用造船、向他人發起競爭,但即使競爭,他也賺錢,然後再溢價將船隻出售,離開那條航線。這一次,如果他不與我們合作,也許會用同樣的方式來對我們發起戰爭。”
麥克尼爾畢業於對早期的鐵路工程師來說兩所最優秀的學校。
一是西點軍校,另外是巴爾的俄亥俄鐵路公司。
擁有了如此深厚的知識與能力,他也是一個極難被說服或利用的人,但他對船長的尊重幾乎變成了敬畏:“我承認,我們終將狹路相逢,但我寧可與其為友,也不願與他為敵。”
管家在臥室內打理著事務,靜靜地聽著主人這番慨嘆。
隨後,他問道:“那麼,您打算如何做?”
麥克尼爾輕閉眼眸,陷入沉思。
自從波士頓—普羅維登斯鐵路和斯托寧鐵路沿線修建了新的鐵路,長島海峽交通運輸網路的戰略平衡被打破,範德比爾特便認為自己的利益戰場被侵蝕。
然而,對於斯托寧頓鐵路公司來說,即使競爭者眾多,這條鐵路應該是業務繁忙,財源滾滾,因為它仍然是紐約與波士頓之間速度最快的一條路線。
可事實上,公司依舊在破產的邊緣掙扎,既要忍受前身的交通航運公司無情的剝削,又要承受憤怒的股東和持有債券的費城銀行家之間的長期不和局面。
而後來柯蒂斯?佩克的上任,一系列操作,打造了一個將範德比爾特排除在外的聯合陣線,又在桑德福指使下向範德比爾特的航線發起挑戰,這已經使得雙方陷入了深深的仇恨。
範德比爾特被大大的激怒了。
他組織小型蒸汽船角鬥士號,以非常低廉的價格跑從紐約到普羅維登斯的路線。
但因為當年在列剋星敦號易主的時候,範德比爾特曾經與競爭對手達成了在這條路線的不競爭協議,而降低票價則是公然違背了雙方的約定,戰爭一觸即發。
在這場衝突中,船長的力量和自以為是佔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