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陽公主趙雅的好奇心,頓時也令趙亮犯了難。
倘若張素不在這裡還好,他可以自由發揮、信口胡吹,反正眼前這位漂亮的小公主心地單純,應該不難忽悠。
可麻煩的是,張素此刻擺明了要給他搗搗亂,以報剛才的尷尬之仇。而這樣一來,便等於轉眼提高了忽悠的難度等級,稍有不慎就會被對方當場揭穿,弄到難以自圓其說的窘迫境地。
趙亮心中暗歎一聲,哼哼唧唧的說道:“我……我就是一個鄉野村夫,沒啥顯赫的來歷背景,即便說了,公主恐怕也未必知道。”
“說說嘛,”趙雅嘟著小嘴道:“就當無聊解悶好了。咱們既不是朝廷選賢舉才,更不是公堂審訊問案,朋友之間相識一場,不應該彼此瞭解嗎?”
“就是就是,”張素故意笑道:“趙兄又不是什麼來歷不明的奸惡之徒,講講自己的身世總該無妨吧。”
趙亮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急中生智道:“不瞞二位,我自幼家門遭逢不幸,因被仇人迫害,親族盡皆逃亡失散,而我則從小在涿郡等北疆的城鎮長大,依靠乞討度日,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慘往事,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趙雅聽他這麼說,再加上趙亮那副影帝般的悽苦模樣,頓時有些於心不忍,歉然道:“請趙兄見諒,是雅兒失禮了,不該逼著你談起這些痛苦的回憶。”
趙亮故意裝作內心沉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並不生汾陽公主的氣,可是趙雅好忽悠,張素卻沒那麼容易對付,她冷笑一下,問道:“這我倒是更加好奇了,趙兄的那個仇人究竟是誰,居然把你家害成這樣?”
趙亮見張素不肯輕易放過自己,心中氣惱,正待開口說話之時,忽聽聞琴閣外傳來一個聲音:“家老是真不清楚呢?還是明知故問啊?”
守在涼亭外面的眾位侍女此時也齊齊施禮道:“恭迎大公主——”
隨著話音,一身素雅長袍的晉陽公主趙琦,施施然的走進了聞琴閣,先是大有深意的瞥了張素一眼,然後又對趙亮笑著點了點頭。
亭內三人見狀都連忙起身,向趙琦問好。趙雅嫣然一笑:“姐姐會完客了?”
“嗯,魏國的使者走了,”趙琦微微頷首,隨即到主位慢慢坐下,笑道:“剛才侍女稟報,說你帶人來見我,我正還納悶到底是誰呢,原來竟是趙亮先生。”
“怎麼?你們認識?”趙雅有些意外。
趙琦看了看趙亮:“豈止是認識啊?趙先生文武全才、智謀過人,我有心為王兄招攬賢士,報效大趙呢。”
趙雅高興道:“那可太好了!姐姐你知道嗎?前陣子我的車馬在城外遇險,那個救我的人正是趙兄。”
聞聽此言,趙琦也不禁大感愕然,望向趙亮道:“居然這麼巧嗎?妹妹近來一直跟我提及此事,還催我去找尋那位見義勇為的壯士,沒想到就是你啊?這也太有緣了吧?”
趙亮不要意思的撓撓頭:“我也沒想到,那天碰到的竟會是公主的車駕,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趙琦促狹的笑了笑:“呵呵呵,如此看來,那件事情更有眉目了,不是嗎?”
趙亮知道她指的是跟趙晶競爭汾陽公主的事,無奈的乾笑了兩聲,沒有接話。趙雅則忍不住好奇道:“姐姐,你說的是什麼事?什麼事又有眉目了?”
趙琦笑道:“別問那麼多。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趙雅好像明白了什麼,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接著又問道:“方才姐姐進來的時候,說素姐應該曉得趙兄的家事,究竟怎麼回事啊?”
張素也不禁有些奇怪:“是啊,大公主此言何意,在下頗感困惑。”
趙琦顯然不願對趙晶的這個女管事假以辭色,冷笑道:“你家公子與趙兄之間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你不知道?”
張素聽得心中一驚:難道這個晉陽公主知道我們是穿越者的事了?而且還清楚反穿局與神俠之間的恩怨?
她定了定神,試探著問道:“不……不共戴天的大仇?什麼仇啊?”
趙琦淡淡答道:“殺父之仇。”
“啊!”趙雅被嚇了一跳,忍不住捂著小嘴,輕輕地驚呼了一聲,同時轉頭望向正一臉苦逼的趙亮。
張素這下也徹底被搞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