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麼地方?”
月雲神色凝重,答道:“井口鎮。就是秘典中所記載,熄燈道祖曾和您一起去過的那個井口小鎮。”
我尼瑪?真的假的?趙亮頓時有點懵圈:“是……是同一個地方嗎?還是說只不過恰好重名了?”
“應該是同一個地方,”月雲說道:“自漢代開始,此處被命名為長安城,取長治久安之意,但是在漢朝創立之前,這裡卻是秦國的國都——咸陽。城池北面數十里的井口鎮,不太可能是另外一個。”
趙亮仔細一想,頓時醒悟過來,我去,此時的長安城,不僅僅曾是秦朝的咸陽啊,包括自己第一次執行任務所到的西周首都鎬京,也同樣在這個地方!
我靠,合著兜來轉去,老子一直是在同一個地方打晃啊?
月雲見仙長微微愣怔,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問道:“仙長來玉真觀找弟子,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趙亮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哦,我沒什麼急事。張婕妤的病被治好了,所以我特地來找你致謝。”
月雲聞聽此言,立馬明白張婕妤的確是中了焚經散的毒,而自己的方子正好管用,不禁笑道:“無量天尊,能治好娘娘的病症,弟子便放心啦。為仙長略盡些綿薄之力,那是弟子的福分,當不起您的謝。”
趙亮連連擺手,又發自真心的感激了她兩句,接著將話鋒一轉,問月雲道:“月光有沒有說,他在井口鎮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我幫忙嗎?”
月雲雖然著急,但神色仍舊從容:“回稟仙長,月光師弟並未在信中言明原委,只說一時感到棘手,這才想叫我們前去幫忙。不過還請仙長放心,師弟自身本領高超,加上有月影師兄在,天下間該沒什麼危險能難住他們,弟子前往,也無非就是去搖旗吶喊而已。仙長還有重任在身,不必為我等分心了。”
趙亮聽她說的非常自信,而自己又的確分身乏術,於是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過去添亂啦。你們幾個千萬小心,有什麼難處,就設法派人回來向我求援。我這段時間會一直待在常何府中,你之前去過的。”
月雲連忙再次施禮稱謝,跟趙亮道罪告辭後,便領著那兩個背插長劍的弟子匆匆離去了。
趙亮看著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難言的感覺,有點不安,有點焦慮,又有點疑惑,具體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反正就是攪揉一處、五味雜陳。
井口鎮?那個地方究竟有什麼古怪之處,為何好像跟自己很有緣似的。漫漫千年歷史長河,茫茫萬里廣袤大地,居然能連續兩次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之中,若說只是巧合,換了誰恐怕都難以相信。
趙亮一邊獨自往崇化坊外走去,一邊默默思索,腦海中的思緒,瞬時飛回到了當初秦末井口小鎮的那一晚。
璀璨星空之下,小雅緊緊的挨在他身旁,英姿颯爽、豪情萬丈的說道:“那我便永遠守護在歷史長河的岸邊!”
時隔百年,言猶在耳,一切就彷彿是發生在昨天。
而同樣是在那個地方,x級精英特工流星,居然被人用手槍暗殺在了井口鎮外的密林之中,直到今天,仍舊是一樁未解的懸案。
這井口鎮,似乎隱藏著很多的秘密,正以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方式,時刻牽動著他,若即若離。
趙亮懷揣著心事,從長安城最西邊的崇化坊出來,一路向東而行,橫穿過朱雀大街,一直走到緊鄰東城牆的靖恭坊才停住了腳步。此地與著名的東市只隔著一條街,趙亮自覺閒來無事,索性便又轉頭往北,進了市集。
與西市親近百姓、聚攏胡商的風格不同,東市更多是服務於長安的達官富戶。
因此這裡店鋪毗連,商賈雲集,不僅景象十分繁榮,而且市場管理的方式也更加嚴謹規範。
在東市內,生產和出售同類貨物的店鋪,都必須集中排列於同一區域,稱之為“行”。而各家堆放商貨的客棧,則叫做“邸”。邸既為商人存放貨物,同時又替他們代辦大宗的批發交易,故而其中不少都有官家的背景,等若是替朝廷掌握了大宗貨物,隱隱具有穩定行市的作用。
由於管理規範、買賣興旺,東市的市面上居然集中了二百二十多行,而且每個行業都有著相當大的規模。
趙亮甫一進來,便看得眼花繚亂,他連著逛了筆行、酒肆、鐵行、肉行和雕版印刷行幾條街市,所到之處無不嘖嘖稱奇,方才那份心煩氣躁的難受感覺,也逐漸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一直轉到日頭西斜,趙亮這才忽然想起,今天還約了太子李建成,要去東宮趕個飯局。瞅瞅時辰不早,他急忙辨明瞭方向,從東市的北門出來,穿過崇仁坊和永興坊,直奔東宮的嘉福門。
守門的長林軍此時早已經得到了上峰的通知,看到趙亮出示麒麟腰牌,又報了太極宮問事郎的名號,便知道他是太子今晚要宴請的貴客,連忙恭敬施禮,放行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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