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飲酒還是品茶?”卓淑莊溫柔的問道:“或者,試試我青牛師兄剛剛派人送來的五石散?”
晨曦替趙亮答道:“不用大費周章了,你去命人煎些新茶就好。”
卓淑莊點點頭,撩起裙襬,跪坐在趙亮和晨曦面前,親手操作起席案上的器具,為二人煮水煎茶。
晨曦一邊欣賞她的茶藝功夫,一邊問道:“淑莊,近來可有我師兄的訊息嗎?”
“回稟師叔,有訊息的。”卓淑莊淺淺一笑,柔聲道:“半個月前,青甘師弟派他徒兒前來送信,說師父應五斗米教教主孫恩的邀請,動身前往會稽,與其一起參詳‘蟬蛻登仙’之法。聽青甘師弟講,師父日前對‘破碎虛空’有了新的領悟,或許能對登仙之事有所益助。”
卓淑莊的師父,就是墨夷明的大弟子、晨曦的大師兄向雨田,此人雖然不屬昏暗派,但卻是道門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奇才,也是晨曦認為最有機會勘破“道心種魔大法”之人。
不過,和師父墨夷明一樣,向雨田也屬於那種絕頂聰明而又桀驁不馴的性格,並不怎麼為名門正派所接納,故而一直我行我素,遊走於魔道邊緣。
雖然向雨田不知道昏暗派和降魔圖錄的存在,但師父墨夷明畢生研究的“破碎虛空”,倒是也傳承給了他。經過多年的胡思亂想,這個聰明的傢伙同樣萌生出一種對於穿越時空的另類認知,並且將其視作“登仙”的真正法門,時常跟同道中人一起鑽研探究。
此時晨曦問起,卓淑莊便將師父向雨田的近況講了出來,趙亮聽了卻心想:嗨,沒有小雅手裡的《降魔圖錄》,就算向雨田把腦袋想破,也整不出什麼破碎虛空啊。
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對此並不太擔心,繼續聽晨曦問道:“你怎麼樣?建康這邊的局面還好麼?”
“不算太好。”卓淑莊搖了搖頭:“不瞞師叔,師父當初安排弟子在此經營集賢齋,原本就是想在建康城立穩根基,好讓同門到此能有個落腳的地方,順便也收集一些朝廷和京城武林的訊息,以資師門勘用。但是,近兩年的時間,會稽王司馬道子影響皇帝,逐漸崇信佛教,連帶很多高門世族也漸漸把興趣轉到了那些僧尼身上。我這裡生意日益不佳,除了一些痴迷清談的老主顧,登門的人越來越少。不過,五石散的生意倒還算穩定,畢竟製作這東西耗資甚巨,尋常人恐怕連材料都難以收集整齊,更遑論搶咱們的客源了。”
晨曦並不是很在意集賢齋的買賣好壞,遂出言道:“如今佛家日盛,也在情理之中,我想爾等不必為此過分憂慮吧。”
卓淑莊點了點頭:“師叔教訓的是。師父也說過,佛道本來同源,此消彼長乃天地之法,無須為此掛懷。只是佛家內部同樣存在正邪之分,有些狂徒欺世盜名,對我師門恐有越界侵犯之舉,弟子替師門守業,不能不防。”
“你說的狂徒,是指法慶嗎?”晨曦問道。
“正是這個假和尚。”卓淑莊為趙亮斟了一盞清茶,答道:“此賊野心極盛,手段也日漸狠辣,往後定會成為一個巨大的禍端。”
趙亮聞言頓感好奇:“怎麼?他來找過咱們的麻煩嗎?”
卓淑莊先是對趙亮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然後說道:“回稟前輩,即便借法慶一百個膽子,他現在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跑來惹事。且不說咱們集賢齋是建康高門的清談聖地,朝中有不少大官都會全力護著,單單是把我師父的名號亮出來,同樣身在江湖的法慶,就得先好好掂量一番才行。”
“你這話說的倒是不錯,”晨曦不禁莞爾:“惹毛了我師兄向雨田,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給他把頭擰下來。”
卓淑莊輕聲道:“不過……弟子擔心,長此以往,局面終究會發生一些難以逆轉的改變。一來,咱們跟烏衣巷的高門過從甚密,多多少少犯了司馬道子的忌諱,二來五石散的生意利潤,實在是非常誘人。雖然法慶目前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來挑戰我們,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旦他得到司馬皇族的全力支援,保不齊要搞些陰謀詭計,將我們連根拔掉,趕出建康。”
晨曦聞言看了看趙亮,笑道:“那可巧了,我這次陪前輩來建康,就是打算要對付這個妖僧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卓淑莊喜道:“有師叔出馬,法慶的好日子就已經算是到頭了,更何況還有前輩高人在此。弟子有什麼能效力的地方,請前輩和師叔吩咐。”
趙亮開口問道:“你知道法慶的具體情況嗎?比如,他的武功究竟如何,身邊有什麼高手,平日的行動規律,有哪些要命的弱點?”
卓淑莊認真想了想,回答:“關於法慶的武功,目前多是傳聞而已。自打他來到建康,尚未有機會真正出手,所以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不過我曾見過此人一回,單純從舉止氣度上看,他的功力雖然不及師父,但也應該相差不多。”
晨曦微微皺了一下眉:“如果是這樣,那妖僧能排入北方高手前五的位置,便所言不虛了。恐怕真正的實力,還遠在我之上……其他方面呢?你還了解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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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這邊收到訊息,當初因為慕容垂的全力圍剿,所以法慶之前的門徒幾乎損失殆盡,並沒有什麼真正的高手隨他來到建康。”卓淑莊道:“唯一值得重視的,就是他身邊一個叫做支妙音的豔尼。據說這尼姑是法慶的姘頭,武功也十分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