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志此時已經負傷,但是危急關頭,他也顧不上疼痛,呲牙咧嘴的跳下車,在屠四海的火力掩護下,拉著四個科學家就往旁邊的叢林裡鑽。
而屠四海則依託麵包車做掩護,奮力阻擊逐漸靠近的槍手,同時透過對講機呼叫支援。
這個時候,離他們最近的一組車隊收到了求救訊號,立刻調轉方向,根據衛星定位的顯示,朝遇襲區域瘋狂馳來。
前後也就不過十幾分鐘的功夫,這路援兵便到達了屠四海所在的戰場。
敵方特工一見這邊來了生力軍,也不敢再戀戰,趕緊抬起傷亡的同伴,一溜煙兒撤得無影無蹤。
屠四海顧不上為撿回一條老命而高興,他帶領匆匆趕來的眾手下鑽進樹林,急著去尋找韓志他們。
特工們搜尋了半天,終於發現了蹤跡,可是眼前一幕,卻令屠四海感到如墜冰窟。
美洲局局長韓志身中數槍,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四位至關重要的科學專家,此時卻早已不見蹤影。
兩天之後,垂頭喪氣的屠四海奉命返回北京。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剛一下飛機,他便被幾名黑衣人團團圍住。
“我是內調局的,我叫花千秋。”為首的一人,語氣冰冷的介紹著自己。
這是屠四海與花千秋第一次見面。
慘敗而歸的老屠此時非常鬱悶,他沒想到,在這裡迎接自己的,並不是戰友們溫暖的懷抱和善意的寬慰,而是專門對付叛徒的內部調查局。
而更讓他感到鬱悶的是,眼前這個冷冰冰的花千秋,居然不懼讀心術!
這下可麻煩了。屠四海心中暗歎,對方顯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而自己卻完全無法掌握到半點蛛絲馬跡,如此一來就不太好玩了。
他穩穩情緒,故作鎮定的詢問花千秋的來意。花千秋則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只讓手下給老屠戴上手銬,彷彿根本不屑對他做出任何解釋說明。
那意思很清楚:什麼來意,你自己心裡一點逼數都沒有嗎?
面對這種行事風格,就連老油條屠四海也頓感無奈,只好一聲不吭,老老實實跟對方走。
不然還能怎麼辦?當場反抗你敢嗎?內調局手裡擊斃的自己人,可能比被敵方幹掉得都多。他們巴不得你反抗掙扎一下,然後biu的一槍,連辦案都省了。
就這樣,無可奈何的屠四海被花千秋一路帶到了位於香山的一處僻靜別墅,自此開始了長達十三天的痛苦“折磨”。
所謂折磨,倒也並非什麼酷刑拷打,就是不讓你睡覺,不讓你思考,不讓你做任何他們不想讓你做的事。
屠四海加入特工機構三十來年,也算是吃過見過的主兒,什麼審訊的手段都不陌生,再加上有讀心術的本事,以前偶爾犯個錯違個紀啥的,不僅不怕總部的各種修理,反而還能把找他麻煩的人耍得團團轉。
可是,這一回卻跟以往都大不相同了。因為他的對手換成了號稱活閻王的花千秋。
花千秋,哲學系畢業,原本應該在學校當個老師,安安穩穩渡過一生的。但是,命運這個東西有時候很奇怪,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抽瘋,突然就開個不著四六的玩笑,搞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而命運給花千秋設定的最大玩笑,不只是讓他一個窮書生進了特工總部,而且還讓他一進就進了所有特工都恨得牙癢癢的內部調查局。
別的人加入內調局,要麼是心中暗自竊喜,要麼是大呼自己倒黴,可是花千秋卻與眾不同,他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悲不喜,安然自在。
前面的十年,花千秋從一個實習探員幹起,不論做什麼事情,哪怕是在辦公室掃地,都可以用極致二字形容。
極致的認真,極致的負責,極致的沒有感情。
凡是花千秋參與經手的案子,總是辦得最快,也辦得最為紮實。這倒不是說他手上沒有冤死的鬼,而是即便冤死,你也不能喊冤。
如此神奇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屠四海很快便有了答案——花千秋會先把你逼瘋。假如你瘋了,那麼不管是死誰活,都不會喊冤的。
十三天時間,花千秋差點就把屠四海給整瘋了。
幸好在最後關頭,老屠在特工總部的幾個鐵哥們兒拼死相救,把他們自己的仕途前程都壓在了大首長跟前,全力擔保南美洲的行動純屬意外失誤,而屠四海的忠誠也絕對可靠,這才終於勉強救下了他。
就這樣,雙方的第一次較量,終以平手的方式收場。
對於花千秋而言,他感覺很不爽,認為自己是敗給了拉幫結派的山頭勢力;對於屠四海而言,他感覺更不爽,若是沒有拉幫結派的山頭勢力,自己還他媽險些被搞死啦?
於是,兩個同樣憤憤不平的傢伙,在香山別墅親切的揮手告別,即將開始他們下一輪宿命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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