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一瞧天子發怒,頓時嚇得閉口不言,但是一個個臉上還都是不服氣的模樣。此時一直躲在旁邊沒吭聲的虢石父說道:“爾等皆是短視之輩,又懂得什麼?依我看,大王這套田畝新政高瞻遠矚,如若推行得當,其功業利在千秋萬世,可與三皇五帝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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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幽王最愛聽這話,滿面煞氣立時煙消雲散,樂得好似開花一般道:“還是寡人的上大夫最具慧眼,哈哈哈,快,快替寡人給他們解說解說。”
“微臣遵命。”虢石父先是對周幽王深施一禮,然後轉而對眾人道:“老規矩再好,用久了也總得改改才成。諸位不妨細想,這井田制也並非盤古開天闢地時就有的,不也是先代君主訂立的嗎?先君可以定規矩,我朝天子為何就不能定?難道諸位認為大王比不上他們嗎?”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季倫氣的直跺腳,可是不管怎樣,他也不敢直說大王確實比不了歷代明君。
姬成業則不滿道:“我說虢石父,大王是叫你解說新政利弊,不是讓你溜鬚拍馬,更不是讓你順便給文武百官下套。”
“準夫大人切莫著急,我正要講到關鍵之處呢。”虢石父不慌不忙的說:“大周天下,立國諸侯七十有一,分封服國共四百餘。他們雖尊周天子為共主,但實則表裡不一,要麼仗著自己是王族的嫡系子弟,要麼仗著先祖曾立下赫赫戰功,對大王陽奉陰違,表面上一套背後裡又一套。長此以往,天子威嚴何在?大王推出田畝新政,其目的之一就是要改變諸侯封地的特權優勢,制衡或削弱各諸侯國的實力,重新樹立大周的權威。”
“你純屬放屁!”姬成業罵道:“我看是因為你眼紅各路諸侯擁有封地,才會蠱惑大王行此國策吧!”
虎賁將軍呂緹附和道:“姬大人說的對,虢石父就是嫉妒諸侯,才會出此狂言。分封諸侯乃是立國之本,怎麼在你眼中卻成了禍害?”
姬成業和呂緹都是貴族宗室,家裡本身就是諸侯,自然聽不得虢石父的論調,其他貴族官員也同樣跟著紛紛吵嚷,痛罵虢石父的小人伎倆。
相反的,那些出身普通士族的大臣,尤其是被虢石父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官員,則堅定站在新政這一邊,與對面針鋒相對。
虢石父仍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擺手止住眾人聒噪,繼續道:“諸位大人全是勳貴,家中自然也都有奴隸。那些奴隸平日裡是怎麼幹活的,我想咱們心中也都有數吧?”他嘿嘿一笑,接著道:“儘管有皮鞭抽打,可是奴隸們依舊變著法兒的出工不出力,有時趁主人稍微鬆懈一下,還要搞點破壞什麼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像牲口一樣活著,而他們的後代也同樣只能苟延殘喘。所以,沒有人願意去認真勞作,整個國家都只會死氣沉沉。大王提出的田畝新政,就是要讓所有的百姓,無論是國人還是奴隸,都能一視同仁看到希望,也只有這樣才會讓他們為了自己的未來辛勤耕耘,同時也令我大周煥發生機。”
站在旁邊的趙亮心中暗道:我尼瑪,之前沒看出來啊!虢石父這傢伙雖然是歷史上有名的奸臣,可同時也是一個變法的先鋒呢。拋去他迎奉周幽王的因素不說,單是剛才那一番話的思想境界就非常超前,牛掰!
太宰季倫卻對虢石父的言論嗤之以鼻:“上大夫的話真是荒誕可笑!你說大周死氣沉沉,可老夫看到的卻恰恰相反。各諸侯國人傑輩出,崇禮尚義;國人與奴隸涇渭分明、品序有道;天下各地阡陌相通、雞犬相聞,完全是一派生機盎然的盛世景象。你非要無事生非,打破這傳承千百年的平靜,究竟是何居心?”
嘭的一聲,周幽王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沉聲道:“季倫,你所說的那個無事生非、打破平靜的正是寡人,你猜寡人是何居心?”
季倫聞言大吃一驚。他這才反應過來,田畝新政其實並非出自虢石父,而是周天子親定,剛才自己因為一時氣憤,冒冒失失的問出一句誅心之語,豈不是在逆犯龍鱗?季倫心裡著慌,一時間吭哧吭哧的說不出話來,表情極為尷尬。
虢石父得意洋洋的瞥了老太宰一眼,語帶嘲諷道:“季大人,你的意思是,你看的比大王更清楚?想的比大王更英明嗎?”
眼看虢石父不依不饒,死死抓住自己的一時口誤,硬要往周幽王身上扯,季倫腦門上的汗都流下來了,他趕忙道:“大王贖罪,老臣絕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虢石父好整以暇的追問:“究竟是你說的對,還是大王說的對?”
季倫雖然惶恐,但事關重大,他也不肯輕易改口,兀自硬撐道:“推行新政關係到我大周基業,老臣不敢不直言!大王明鑑,土地在諸侯手中,強令他們分攤至百姓名下,且還要賜奴隸自由,實屬傷其根本、斷其命脈之舉。一旦激起眾怒,後果不堪設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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