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趙亮和王小四約定,一找到鄭盧雅,小四就用撥號機通知自己,算算日子,最晚明天或許就可以收到資訊。而在那之前,瞎擔心也沒什麼用。
趙亮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想得開”,凡是沒有用的思緒,在他腦海當中往往停留不了五分鐘。對於這一點,趙亮媽總說:“孩子,這樣好。心大活的久,你看那烏龜……”
此時此刻,心大的趙亮就真真切切的體會到媽媽話裡的智慧了。他把什麼反穿越調查局、周幽王、特工、抓捕、巡視統統忘得一乾二淨,完全沉浸在策馬賓士的瀟灑快意之中。儘管在後面那些人看來,這只是小步顛噠而已。
跑得正歡快時,忽然一聲信炮爆響,把趙亮嚇了一跳,險些從馬上摔下來。
他急急勒住韁繩,定睛朝前面觀瞧。只見就在數百步開外,一大群人正聚集在道旁,好像正等候這什麼似的。那些人中有穿著朝服禮袍的官員,也有頂盔摜甲的兵士,還有舉著各種器物的僕役和懷抱樂器的樂師。在更遠的地方,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大隊騎兵的身影。
一杆青色大纛矗立在人們身側,寬大的旗幟上繡著一個赫赫金文:申。
褒富催馬趕上來,停步在趙亮的側後方,用馬鞭指著對面說道:“大將軍,是申侯親自來迎駕了。”
“咱們這麼快就到了嗎?”趙亮詫異的問。
褒富趕忙解釋:“哦,前面應該就是申國疆界了。可要到申侯駐府的蒼巖城,還得要多半日的光景。依禮,他確實是應該趕到這裡來迎接的。”
趙亮知道,大周王廷早已經在這之前就派出快馬信差,向申侯通報了金牌特使鄭妮前來巡視的訊息,所以他們前來接駕也不意外。
不待他吩咐,褒富就朝身後的傳令兵喝道:“列隊結陣!”
隨著一聲令下,御林軍中的四乘“兵車”先一字排開,車上的戟士高高舉起掛著豹尾和蛟旗的長戟,統一朝前保持四十五度仰角。一百名騎兵按五馬一排,形成一個縱隊,每人都擎著一面九穗刀旗,旗上分別繡著飛龍、兗虎、猱熊、麒麟、赤鳥等神獸。在這一片烈烈旗陣之後,則是由四百步兵組成的儀仗。他們同樣是五人一排的大縱隊,手持長戈、腰懸銅劍,背後還掛著長弓。御林軍將士身著黃褐色戰袍,外罩捆著金邊的犀牛皮甲,盔頂上的野雉翎輕輕擺動,威風凜凜。
相比這樣奪目的氣勢,旁邊那一大群叫花子就顯得格外尷尬了。來自魔王嶺的山賊大多是步兵,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門,甚至還有農具。而他們的衣著服飾則愈發個性,有全甲的、有半甲的,還有無甲的。有頂盔的、有帶帽的,還有散發的。這幫傢伙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佇列,嘻嘻哈哈的擁在御林軍旁邊,居然毫無愧色。
褒富看著不禁皺皺眉,他有心提點暌離整整隊伍吧,可又沒那個膽量,所以只好無奈的搖搖大腦袋,繼續吩咐道:“鳴號!”
號手策馬馳出佇列,抄起牛角抵在嘴上,鼓足勁氣吹出兩短一長的禮號。
過了不久,對面同樣響起號音,節奏卻是一短兩長。緊接著,那邊的樂師開始奏樂,曲調悠揚宏麗,一聽就是端莊大氣的周朝禮樂。
褒富點點頭,衝趙亮稟告道:“大將軍,申侯正在迎候咱們,可以啟行了。”
趙亮聞言不敢怠慢,趕緊夾緊馬腹,準備動身。可是正當他要走還沒走的功夫,褒富一把扯住他的韁繩,既驚訝又無奈的說道:“大將軍,您老莫慌呀,不是應該兵車先行嗎?”
趙亮尷尬的撓撓頭,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含含混混道:“啊……啊,是啊,我這不是……不是……”
暌離在一旁善解人意的說:“久經戰陣的軍人,往往都習慣扼馬催騎,在起步前先讓戰馬提起精神,褒富你不懂就別一驚一乍的。難道大將軍還不知道兵車要行進在佇列最前方的規矩嗎?”
褒富趕忙惶恐的點點頭:“是是是,方才是卑職孟浪了,請大將軍不要見怪。”
趙亮心想我還真不知道這個規矩,但嘴上卻說:“不妨事的。褒富啊,我戍邊日久,很多禮儀章法都有些生疏了,你要在旁邊警醒著些,時刻提點我。”
“卑職不敢,大將軍恕罪。”褒富以為趙亮還是在說反話,藉以諷刺他之前的低階錯誤。
趙亮卻非常認真地糾正道:“你不要不敢哦,我可沒跟你開玩笑,不然一會兒惹出什麼麻煩來,黑鍋可都得你來背!”
褒富聽得糊里糊塗,不明就裡的連連答應,可整個人卻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大將軍說的麻煩究竟是指什麼呀?
他們邊說邊走,幾百步的距離轉瞬即至。前面負責開路的四乘兵車來到歡迎隊伍跟前便往左右分開,停列在道路兩旁,形成一個雁翅型的夾角,夾角過道正好讓給後面的大隊通行。
趙亮的駿馬剛一越過兵車的位置,就見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來,拱手朗聲道:“申國候子言,恭迎御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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