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方向倒是暢通無阻,楊鋒一個人完全可以甩開他們的,但帶著這種狀況的彭欣絕對是凶多吉少。
情急之下,楊鋒只能賭一把,賭他們能在生死間尋得一線生機。
他趁這些人在他突然爆發威力的震懾下遠離時,果斷俯身抱起彭欣,毫不猶豫地越過欄杆跳了下去。
急速的寒風從從耳邊穿過,颳得楊鋒一張臉生疼。越來越濃郁的溼意迎面襲來,不等他細想,只聽“噗通”一聲,二人完全浸沒在了冰冷的江水裡。
刺骨的寒意襲來,瞬間驅散了彭欣體內的燥熱,也讓她瞬間變得清醒起來。水流很急,二人均來不及做任何措施,本能的反應便是緊緊抱著彼此被迫往下游流去……
那一刻,楊鋒的心裡竟生出一種相依為命的既視感。
他們還沒有安全,相信要等到明天早上才會有人發現他們的情況,這一夜註定是決定生死的煎熬。他楊鋒剛才沒被砍死,但卻很有可能被凍死。
恬靜冰涼的月光傾瀉而下,映照在兩具彼此相依的身體上,水面上突兀的陰影如同浩海里的一葉孤舟,他們抓不到任何依靠,似乎接下來的生死只能讓命運來安排。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身體彷彿都麻木了。浸泡了太長時間的水,初春的晚上寒意料峭,他們的身體根本吃不消,再這樣下去,等有人來救他們的時候,很有可能只能撈出兩具屍體了。
江水的下游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樹木,彭欣艱難地抬眼,藉著微弱的月光觀察清楚四周的情況,然後對楊鋒道。
“看到前面伸出來的樹幹了嗎?一會到了那裡,咱倆盡力抱住它,試著從那裡上岸。”
楊鋒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他順著彭欣的示意朝前看了一眼,緩了半天,才哆哆嗦嗦道。
“看……看見了。可……可我手指頭好像僵了,不知道……能不能抱得住。”
“必須抱住,不然咱倆今天誰也活不了。”
靠近大樹之前,倆人做足了思想準備,楊鋒更是暗暗給自己打氣:他是男人,他不能讓彭欣一個女人在自救的同時還要承擔他的生命。
有時候,強烈的心理暗示是真的能起到作用,楊鋒讓彭欣緊緊環住他的腰,他路過樹枝的時候猛然發力,迅速伸手把住了皸裂斑斑的樹皮。
強烈的摩擦觸感將楊鋒一雙纖細白嫩的手心磨得刺痛,他驚呼一聲,用力用胳膊緊緊攬住樹幹喘著粗氣。
兩個人的身體如同浮萍般順著水流無助地飄蕩著,彭欣緊緊抱著楊鋒的腰身,掙扎著一點一點往上爬,企圖同樣攀上樹幹來減輕他的負擔。
當憑藉倒下來的樹幹在江水裡穩住身體的時候,兩人均是筋疲力盡地攤了下來,好像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們的上半身均已探出了水面,溼漉漉的衣服緊貼身體,一陣寒風颳過,那感覺冰冷刺骨,比在水裡還要冷好幾倍。楊鋒猛然一個哆嗦,特別想再扎進水裡。
“嘶……媽的!淹死算了!”
有同樣感覺到還有彭欣,但比這更苦的事情她都經歷過,此刻儘管也是牙齒打顫,倒也比楊鋒淡定很多。
“再忍忍,我們順著樹幹爬到岸上,找個地方避避寒,幸運的話還能點把火烤烤。”
那片岸地是一個四面環水的小島嶼,在視線範圍內錯亂地種著好多樹木。但冬季剛剛過去,所有的樹木都處於凋零的狀態,在月光的籠罩下呈現出一副破敗的景象。四周靜悄悄的,死寂一般,讓楊鋒的心莫名地緊了緊,他死死地扣住彭欣的手,彷彿生怕她消失似的。
“不會有野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