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還沒走到城門口,炎林就帶著兩名蟲衛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月色霧濃,宣尹若上前扶住了他,感受到指尖血跡乾涸的觸感,隱隱發燙。
“你受傷了?”宣尹若擰起了眉,“誰動的手?”
炎林的痛苦並不只是因為被打傷,而是他體內的蟲蠱也一道被激發出來了。
“血……我要血……”
炎林攀上了她的衣袖,張開了口,淺淺月光籠罩下來,鋒利的牙齒泛著冷光,突兀的雙眸緊緊注視著她,像是深夜尋食的吸血鬼一般兇猛可怖。
在他的牙齒即將觸碰到宣尹若的胳膊上時,她一掌推出將炎林拍了出去,可他身後的另外兩名蟲衛也發瘋了一般口中嘶喊著撲了過來:“血……給我血……”
宣尹若一躍而上踹開了他們,同時迅速從懷中掏出了蟲符。
宗維給她的信中表示,若是蟲衛有發狂不聽命令的情況,便祭出蟲符,他們自會乖乖降服。
蟲符上隱隱泛著細碎的藍光,不知是它本身的光芒還是月色照射所導致。
隨著蟲符祭出,幾名蟲衛明顯鎮定了下來,不敢再往前衝了,可身形仍舊在原地詭異的扭曲著,口中依舊不太清楚的嘟囔:“血……血……”
宣尹若心下隱隱發顫,莫非宗維養的這些蟲衛,平日裡都是用鮮血來滋養的嗎?
宣尹若找了根繩子將他們幾人綁在不遠處林子裡的樹上,又去城外散落的住戶處偷了只雞,拿了個碗,留下了碎銀,這才拎著雞重新回到了林子。
等幾名蟲衛喝下雞血後,須臾間,神情就已恢復了下來,眼睛也變成了正常的狀態,宣尹若這才解開了他們的繩子。
“說說吧,怎麼回事?誰傷的你們?”
炎林閉了閉眼,有些口乾的舔了舔嘴唇,這才垂下頭啞聲開口:“本來我們都已經把甘邑帶出城了,可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來一批黑衣人,他們武功十分了得,尤其是為首的那個……我在他手下過不了十招……”
炎林的頭埋的更低了,似有些羞於啟齒:“我們被他重傷,拼盡全力才逃了出來,但馬車……卻被搶走了。”
宣尹若心下約莫有了猜測,掃了他們幾人一眼:“你們現在身體如何?需要去找大夫嗎?”
炎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體質特殊。只要飲足夠量的血……便能恢復了。”
宣尹若神色不變,很是淡定的轉頭指了指某個方向:“那邊有幾家住戶,都養了些牲畜,你們吃飽了,記得留下銀兩。”
“……”
炎林乃是從小寄居在皇宮裡被宗維養大的蟲衛,較之其他蟲衛,他留下的屬於人的情緒也更多一點,此刻看到宣尹若這麼鎮定,他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畢竟他從很早就知道,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多謝宣大人。”
炎林掙扎著站起身來,朝宣尹若鞠了鞠躬:“等我們恢復了,一定把甘邑帶回來。”
“不必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宣尹若斂眸,朝他們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林子。
宣尹若一路翻越屋簷,雖然有些路痴,但作為嵐州城最大的府邸攝政王府還是很好找的。
兜兜轉轉,又回到這裡了。
一直在王府附近看守的穆堅白躺在角落昏昏欲睡,餘光卻突然瞥到王府門口站了一道身影,微風拂過髮絲顯露了那人的側臉,穆堅白頓時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是那個女人!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