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臭的土地不斷流出漆黑的液體,這片界墟的天空竟然是黑夜,這是前所未有的變化。
而夜空下,稀疏的枯樹上站立著幾隻黑鴉,它們的眼瞳重疊,血圈套紫珠,很是詭異。
在它們嘶啞的鳴叫下,冷風呼嘯,不可言說的恐怖悄然而至。
無源的月光下,在沒有照射到的地方,沾染著汙黃油漬的枯骨扒開墳土,從無名的墓中爬出。
白夜死死的看著這一幕,大氣不敢出,哪怕“隱”字道文完全遮掩了他們的氣息。
這些枯骨每一具都有著可怕的力量,在他的感知裡它們都至少有著體修鍛體八重天的力量,徒手就能撕碎五階超能力者。
這可怕的整體實力讓他們不得不慎重,稍有差錯就會陷入被圍攻的局面。
於曉光凝重的問道:“這次的界墟等級實在太高了,我們市中幾乎沒有能夠解決這起界墟的力量,這樣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等來救援,怎麼辦?”
白夜皺著眉想了一會道:“畢竟是絕望級界墟,上面總會有辦法的,不過我們現在重要的是在這活下去,我們的敵人可不止齊少林。”
白雨和李清雨都看著他,作為她們的隊長她們會一直支援他的決定。
於曉光也看著他,自從他恢復了正常後,那天生的領袖氣質彷彿也回來了。
“界墟的面積與它的等級一樣,會一級比一級大,而絕望級界墟也差不多有一座城市那般,我們可以在其中周旋。”
白夜冷靜的訴說著他的決定:“獵人和獵物的差距並不在實力上,只要佔據明暗的優勢,利用智慧也能兩極反轉!”
於曉光心中震動,哪怕他是六階超凡者,也不曾想過試圖反殺七階的齊少林。
在他看來盡力躲藏逃過追殺才是他們目前唯一的選擇,可這個比自己小六歲的少年居然敢反擊。
他哪來的自信?
……
齊少林慢慢的在這片墓地中游蕩,隨手擊殺著試圖爬出墳土的枯骨。
他的思緒萬千,不斷回想著先前的那一幕,那神秘少年徒手抓出大道碎片的一幕。
那一刻,時間彷彿過得很慢,他一剎那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他會失去什麼,又會得到什麼。
他面對兒子時口口聲聲說什麼他還不理解家人的意義,一口一個家族比什麼都重要。
結果面對這逆天之法,他還是可恥的心動了,併為之付出行動。
全然拋棄了家族的未來,將家人和自己賭在桌上,若成功,便崛起,若失敗,家族亡。
他在外遊歷十幾年,在三十二歲那年帶回了一個女人,那是他的妻子,那年他已是七階。
他是族人口中的天才,父親口中的驕子,母親口中的痴兒,愛人口中的天驕。
但是,誰又能知道他卡在了七階有多久?
十歲三階,十三歲四階,十八歲五階,二十四歲六階,三十歲七階。
他的起步很快,快到真正的天才也比不上他。
但他止步的也很早,比所有人都早。
十年,他卡在七階十年。
天才對他來說不再是讚譽,而是諷刺。
他追逐風道的奧義花費無窮精力,不得半分進寸,彷彿八階不存在於他的大道中。
他知道七進八所需要的是霸氣與自身精神力完全融合,但他更知道那前提是自身對大道的感悟也必須達到一定程度。
可他做不到,他被摘去了天才之資,淪落為凡人,七階之後的風道將他拒絕了。
但是……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