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棠兮,幫我一個忙。”這是西鑾第一次請求別人,夢棠兮有些受寵若驚,同時又有些顧慮。
“只要我能幫得上,小王叔儘管吩咐。”大約是心底有愧疚,夢棠兮這話說得格外誠懇。
西鑾只是輕呵了一聲,向來清雋的聲音夾著一絲苦澀,他道:“幫我把她約出來。”
夢棠兮見他神色,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鄭重的點了點頭。
西鑾見她應了,抽身離開,夢棠兮看著他的背影,似乎有些落寞寂寥。
原本想問他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不適的話,終究沒有機會開口。
……
西鑾人生中鮮少有迷茫的時候,卻在知道景清就是納蘭青梧時,有些不知所措。
從前別人說天下城的景桐殿下是位曠古絕今的美人,他只是嗤之一笑,不放在心上。
今時今日才後悔,若是早點認識,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西鑾失魂落魄的回了府,連明祜也不敢向前,只是遠遠跟在後面,看著他去酒窖抱了酒,孤身入了竹林。
那裡埋葬著小王爺此生最愛的人。
明祜一直守在竹林外,耳邊有蟬鳴,有樹葉婆娑聲,卻又像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安靜得可怕。
他從小就跟在小王爺身邊,見過他恣意的樣子,生氣的樣子,溫和的樣子,清俊如崖間松,灼灼似水中蓮的模樣,也見過他明珠失澤,內斂含蓄的樣子。
可他卻從未見過小王爺如此茫然的樣子,就連三年前知道景清姑娘逝世的訊息,小王爺都沒有這樣過。
不過是出去了短短的一趟,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祜想不明白,但他想陪著小王爺,即使隔著距離。
這一站,便是天光大作,西鑾仍未從竹林裡出來,明祜再也按捺不住,踏進了竹林。
竹林裡瀰漫著濃郁的酒香,明祜往深處去,還未走近,腳邊咕嚕咕嚕的滾過來一個空酒罈。
“本王不是說過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這竹林嗎?”不知是喝了多少酒,西鑾的聲音暗啞得厲害。
明祜這次沒有跪下來認錯,他跨過地上橫七豎八的酒罈子,走到西鑾身邊。
“就算小王爺罰我,小的也認了。”
一夜未眠,西鑾卻不顯狼狽,只是眼底烏青,頭髮有些亂了,仍一副俊美的模樣。
抬了抬手也不知是要做什麼又放了下去,約莫是沒什麼力氣了。
明祜將西鑾扶起來,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小王爺,我們回去吧。”
西鑾也不掙開他,微乎其微的從喉嚨間擠出一個“嗯”字。
洗漱一番過後,周身的酒味終於淡去不少,明祜勸他睡一會兒,西鑾卻搖了搖頭。
西鑾今日換了一身暗紫鎏金的袍子,腰間硃紅玉帶,頭戴白玉冠,頗有幾分從前的風采。
蒙塵的珍珠被擦拭掉上面的灰塵,又散出往日濯濯清輝。
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
明祜只覺得西鑾今日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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