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壇酒開也開了,你們也喝啊,別浪費了。”賀閔莊勸二人。
一想到賀閔莊會將千山雪補上,明祜沒了心理負擔,該吃吃,該喝喝。
“季姑娘,你不要有壓力,不過就是一罈千山雪,西鑾財大氣粗,府裡不知還有多少比千山雪好的酒呢!”
季元宵這才端了碗淺嘗一口,入口清冽,似有甘甜。
“季姑娘,聽明祜說你箜篌彈得極好,你師從何人啊?”賀閔莊問,純屬是好奇。
季元宵婉聲道,“家師仲古道。”
仲古道此人,在箜篌方面確實造詣不錯,一般教的都是權貴之家的姑娘,門下弟子眾多。
但仲古道為人死板,不懂變通,他教出來的弟子,都是中規中矩,挑不出什麼錯來,像季姑娘這樣出挑的人,實在不像他的弟子。
“你當真師從仲古道?可西鑾曾說,你的箜篌有幾分姜白的影子……”
明祜一旁附和,“雖然我在箜篌方面沒什麼造詣,但有幸聽過姜白的箜篌,姑娘的箜篌確實有幾分相似。”
季元宵沒想到西鑾曾對自己的評價這麼高,心中生喜,語氣卻聽不出分毫,平淡如水,“我有幸曾得姜白大師指點一二。”
解釋了她的箜篌音中,為何會有姜白的風格。
明祜不免感嘆,“得過姜白指點的人,箜篌都彈得這麼好嗎?”景清姑娘是,季姑娘也是。
下次姜白來府上,如果能指點他幾分,那他的箜篌是不是也能彈得很好了?
季元宵聽得他話中的一個都字,不免好奇明祜口中其他得過姜白指點的人。
姜白大師年少成名,但鮮少指點旁人,她所知的不過也才四人,她是其中之一。
賀閔莊不鹹不淡的打斷他的感慨,“這種東西是要看天賦的,姜白就算一年四季住府上教你,你都趕不上季姑娘。”
明祜被賀閔莊說得不服,粗著脖子道:“要不是我師父只教了我幾天,我現在的箜篌絕對是小王爺最喜歡的,連姜白都比不上。”
賀閔莊被逗樂了,“西鑾對音律要求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給自己貼金了,西鑾怎麼可能最喜歡你的箜篌。”
還大言不慚的和姜白比,應該是酒喝多了。
“怎麼不可能了,你是不知道我師父是誰。”明祜反駁道。
提起明祜的箜篌師父,賀閔莊忽地想起來,明祜學了三年箜篌,他好像確實不知道他師父是誰,就像是一直在自己學一樣。
賀閔莊搖了搖摺扇驅散酒意,“那你說說你師父是誰?我倒不信世上還有人箜篌彈得比姜白好。”
連季元宵都好奇極了,世上只有一個姜白,是箜篌之最,但明祜信誓旦旦,不似胡言。
明祜喝了大半罈子的千山雪,後勁上來有些迷糊了,不過關於賀閔莊的問題倒是口風緊,只一個勁兒的搖頭。
“不能說,不能說,小王爺會不高興的……”
“這又關西鑾什麼事?”賀閔莊脫口而出。
明祜的思緒還在上一個問題,“我師父的箜篌雖然沒有姜白彈得好,也沒有季姑娘好,但是小王爺最喜歡她的箜篌了,我若跟她學久一點,我的箜篌便是小王爺最喜歡的了。”
說來說去,沒一句話回答了賀閔莊的問題,見明祜還有幾分清醒,賀閔莊又開了一罈子酒,給明祜滿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酒罈上貼著的道仙醉幾個大字。
明祜來者不拒,一連喝了好幾大碗,賀閔莊試探的問,“你箜篌師父叫什麼名字?”
明祜咕嚕咕嚕都喝下一大碗酒,醉得腳底都有些不穩了,趴在桌子上,賀閔莊唯恐他睡了過去聽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好在明祜還沒有爛醉如泥,只是神智有些不清,隱約聽見賀閔莊問了自己什麼,順口答道,“不能說……”還是先前的回答。